两个小时后。
巡视组驻地，一间被临时改造的谈话室。
张衡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
对面，周阳和两名纪委的同志，静静地看着他。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阳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张衡面前。
周阳温和地说道：“张厅长，认识这家公司吗？”
文件上，赫然便是“远洋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料。
张衡瞥了一眼，眼皮跳了一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矢口否认道：“不认识。”
“我们交通厅的合作单位成百上千，我不可能每一家都认识。”
周阳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演技不错，心理素质也过硬。】
【可惜，在我这里，没用。】
周阳又将第二份文件，推了过去。
这是一份银行流水单。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省交通厅支付给“远洋贸易”的上亿元沥青采购款。
周阳好奇地问道：“那这笔钱，张厅长总该有印象吧？”
“沿海高速项目，可是您的头号政绩工程。”
“这么大一笔采购款，没有您的签字，恐怕出不了交通厅的账吧？”
张衡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依旧在嘴硬。
他狡辩道：“我们所有的采购，都是通过公开招标进行的，程序完全合规。”
“这家公司既然能中标，就说明它符合资质。”
“至于款项支付，那都是
他把自已摘得一干二净。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巡视组的几位成员，都气得脸色发青。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周阳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
他点了点头，仿佛很认同张衡的说法。
周阳笑着说道：“张厅长说得有道理。”
“程序合规，确实很重要。”
他话锋一转，将第三份文件，甩在了桌子上。
“那这个，不知道合不合规？”
那是一叠打印出来的邮件截图。
发件人，是沿海高速项目总负责人，也是张衡的心腹。
收件人，正是“远洋贸易”的那个海外华人，陈强！
邮件的内容，赤裸裸地讨论着如何伪造沥青质量检测报告，以及如何将差价部分，安全地转移出去！
张衡看到这些邮件，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些邮件，都是通过加密渠道发送的，他们怎么可能截获？！
周阳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在他的耳边响起。
周阳平静地说道：“张厅长，需要我帮你念一念吗？”
“‘陈总，国内的报告已经搞定，请尽快将款项的30%，打入我指定的账户’。”
“这个‘指定账户’，我们顺便也查了一下，户主，是您夫人的亲弟弟。”
“轰隆！”
张衡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完了！
全完了！
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然而，周阳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他拿起了最后一份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拍在了张衡的面前。
照片上，是沿海高速那位项目总负责人，在一个欧洲小国的咖啡馆里，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秘密会面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