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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涛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这声音，他太熟了，就是他手下那个窗口的老油条！
录音还在继续。
【“大爷大妈，跟你们打听个事儿……我刚才看公告栏，说咱们街道搞了个什么‘茶话会’，花了八千块，那场面肯定很大吧？”】
【“茶话会？哪有什么茶话会！就是孙主任把大家叫到院子里，讲了十分钟话，然后每人发了一小袋瓜子，就让我们回去了！”】
“噗——”
台下终于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哄堂大笑。
八千块一袋的瓜子！
这孙主任，是把街道当自已家开的杂货铺了吗？
孙涛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他想站起来解释，却发现双腿软得像面条，根本用不上力。
他旁边的几个干部，已经像躲瘟神一样，悄悄地挪动着椅子，和他拉开了距离。
录音并没有结束。
最致命的一段，来了。
【“孙主任！孙主任！我们那栋楼的下水道又堵了！污水都漫到一楼了！您快给想想办法吧！”】
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
【“又是下水道？怎么就你们那栋楼事儿多？天天堵，天天堵，财政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知道了知道了，报上去了，等着吧！”】
那个油腻、傲慢、充满不耐烦的声音，正是孙涛本人！
录音播放完毕。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在发笑的干部们，此刻一个个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
所有人都明白，这已经不是作风问题了。
这是在动摇政府的根基！
周阳拿起录音笔，目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格在了面如死灰的孙涛身上。
“孙涛主任。”
他缓缓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孙涛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了椅子上。
“我想请问你。”周-阳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锤子，一下下砸在孙涛的心上。
“一袋瓜子，怎么能报销八千块？”
“一场念稿子的健康讲座，怎么能花掉一万二？”
“还有，那位大爷家堵了的下水道，你报上去了吗？报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能解决？”
周阳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犀利。
“我……我……”孙涛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副市长，为什么会亲自跑到他那个破地方去，还玩起了暗访这种不讲武德的招数！
“同志们！”周阳的声音，陡然提高。
“这些事，单拎出来看，好像都不大。不就是一袋瓜子，一场讲座，一根下水管吗？”
“但就是这些小事，一点点地在消耗我们政府的公信力，一点点地在寒了老百姓的心！”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临海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大好局面，决不能毁在这些‘苍蝇’‘硕鼠’的手里！”
周阳的话，掷地有声。
就在这时，主席台的另一侧，一个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他是市纪委副书记李天明。
“周阳同志说得对！”李天明扶了扶眼镜，目光如刀，射向台下的孙涛。
“基层腐败，影响最坏，危害最大！对于孙涛同志在录音中反映出的严重违纪问题，以及可能存在的贪腐问题，市纪委，现在就正式立案调查！”
“绝不姑息！一查到底！”
李天明的话音刚落。
孙涛“嗷”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