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章紧跟在侧,忧虑写在脸上。
“老萧,长途奔袭,危险性不确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彦章声音低沉。
“一百二十公里!
鬼子的地盘!
炮楼据点像狼牙,你们这百十号人,八十辆车,动静太大!
一旦被咬住……”
萧然径直走向领头那辆摩托,拍了拍冰冷的车把。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蜿蜒的车队,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火的铁块砸进冻土,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怕了?怕那些缩在乌龟壳里的‘狼牙’?”
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土桥一次那老鬼子,在报告里怎么嚎的?说我们八路得了神仙外援,炮能拐弯,枪打百里!
哈哈!”
萧然的笑声陡然一收,眼神瞬间锋利如剑,声音拔高,直刺苍穹:
“鬼子的子弹是铁,我们的骨头是钢!
他们的炮楼是砖头垒的,我们特战营的意志,是沂蒙山的石头刻的!
遇山,翻过去!
遇水,架桥冲过去!
遇到鬼子的乌龟壳——”
他手臂猛地一挥,斩钉截铁,“就用火箭筒,给我轰开它!
碾碎它!
小股鬼子?正好!
送上门来的肉,用我们的冲锋枪,把他们打成筛子!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华夏神州的主人!
济南机场那六十架鬼子飞机,就是悬在滨海、悬在整个山东纵队头上的刀!
今天,我们就要去把它掰断!
用鬼子的血,染红他们的‘元旦’!”
他一步跨上领头摩托,引擎在他脚下出一声凶猛的咆哮。
他目光如炬,穿透清晨的薄雾,死死锁住济南方向:
“出!
目标,济南机场!”
“轰——嗡嗡嗡——!”
八十辆山地摩托的引擎同时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百头钢铁巨兽苏醒。
排气管喷出的蓝色烟雾瞬间连成一片,翻滚升腾。
草绿色的车流动了,像一道骤然决堤的铁水洪流,碾过营地前的冻土,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萧然一马当先,军用山地摩托宽大的轮胎咬紧冰冷崎岖的地面,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沂蒙山区沉寂的晨空。
寒风如刀,刮过他冷硬的脸颊,扑打着紧绷的帆布军服,猎猎作响。
他紧握车把,身体随颠簸起伏,目光穿透前方弥漫的尘烟,牢牢锁死通往济南的方向。
身后,八十辆摩托排成轰鸣的长龙。
车架上紧紧绑着的火箭弹箱和前卫导弹箱在剧烈的颠簸中纹丝不动。
战士们身体前倾,紧贴座驾,背上斜挎的81杠随着车身晃动。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在风沙和头盔下绷紧,只有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炽热而决绝的光芒,越过荒原,直指敌巢!
钢铁的轰鸣碾过蒙阴县萧索的冬野,卷起一路翻腾的黄土烟尘,如同一条暴怒的土龙,以不可阻挡之势,撕裂1941年最后的空气,朝着1942年新年的第一缕晨光,朝着敌人心脏,狂暴突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