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粗茶。
警卫员都远远地站着。
只留下聂、萧、杨三人，气氛变得严肃而专注，很显然，他们有事情要商量。
聂帅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大口苦涩的浓茶，抹了抹嘴，目光炯炯地看向萧然：“萧然同志，不绕弯子了。
蒙阴一战，你带来的东西，让我们大开眼界！
师长们的意思很明确：这样的好东西，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价钱，你开！
条件，你提！
只要是打鬼子，砸锅卖铁，我们也要！”
萧然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凳边缘敲了敲，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权衡。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坦诚而锐利：“师长，杨团长，东西，我有渠道弄到。
但这不是普通的买卖。
卖家只要黄金。
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黄金……”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古董、字画、玉石……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在乱世里可能被糟蹋、被掠夺的东西，也更隐蔽，在某些特殊的‘市场’上，也更……‘保值’。
也能换到黄金。”
聂帅和杨城武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要求，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些深藏于古墓、散落于民间或被敌伪掠夺的文物，在烽火连天的岁月里，与其被损毁、被掠夺，不如转化为打击侵略者的钢铁洪流！
聂帅重重一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
萧然同志，你的想法，我完全理解，也完全支持！
保护文物是长久之计，但眼下，救亡图存是燃眉之急！
师部已经紧急筹措了一批！
后续，还会有更多！”
萧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
师长！
具体的武器种类、交接地点和方式，我们回头细谈。
保证安全、隐秘。”
他伸出手，聂帅也伸出手，两只手——一只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属于运筹帷幄的将军；一只修长有力、带着现代生活的痕迹，属于穿梭时空的军火商人——在蒙阴城夏日的热风中，在曾经的敌酋巢穴里，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是一份越了时空的交易，以民族最深沉的文化积淀，换取民族最迫切的生存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