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二营长高德柱和另外两名重伤员小柱子、石头都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滚烫,嘴唇干裂起皮,时不时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生命体征正在快流逝。
留守的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个个眉头紧锁,束手无策,眼中充满了焦虑和绝望。
磺胺没有了,他们能做的只有物理降温和祈祷。
“梁医生……梁医生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小护士带着哭腔低语。
“就算有药……也怕来不及了啊……”
另一个医生沉重地叹气。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外面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和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梁静那穿透力极强的、带着狂喜的呼喊声:“药来了!
药来了!
快!
准备注射!
快啊!”
病房里的人精神猛地一振!
只见梁静抱着那个画着憨笑猪头的大白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是混合着汗水、尘土和极度兴奋的红晕。
她身后,两名抗日同盟军的战士扛着几个捆扎好的箱子也跟了进来。
“快!
准备生理盐水和注射器,快!
小胡,这是皮试试剂,赶紧给高营长他们表皮注射,看看病人有没有过敏反应?”
梁静一边把桶小心地放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上,一边语飞快地下令。
其实现在给他们做皮试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人都要死,且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自己则迅拧开桶盖,撕开里面厚厚的密封塑料袋。
白色的青霉素粉末暴露在空气中。
梁静顾不上别的,用颤抖的手拿起一个消过毒的量杯,小心地舀出需要的粉末量。
护士已经飞快地准备好了生理盐水和注射器。
梁静将青霉素粉末倒入一个干净的搪瓷碗中,然后接过护士递来的生理盐水注射液,小心地、缓慢地注入碗中,同时用一根消过毒的玻璃棒快而轻柔地搅拌溶解。
她的动作紧张却有条不紊,眼睛死死盯着碗里的液体。
奇迹般的,粉末迅而彻底地溶解了!
碗里的溶液清澈透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或未溶解的颗粒残留!
梁静看着这无比纯净的溶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天啊!
太纯了!
一点渣子都没有!”
这药效,绝对有保障!
她立刻用注射器抽取了足量的青霉素溶液。
没有丝毫犹豫,她走到高德柱床边,对旁边的医生快说道:“按住他!”
也等不到皮试反应的时间,她熟练地找到注射部位,消毒,将针头稳稳地刺入肌肉,缓缓推动注射器的活塞。
透明的药液,带着生的希望,注入高德柱滚烫的体内。
接着是小柱子,然后是石头。
梁静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三针救命药,全部注射完毕!
做完这一切,梁静才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但似乎呼吸稍稍平稳了一点的三个伤员,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希望。
“把他们三个单独隔离,密切观察体温和反应!
每半小时测一次体温!
有异常立刻叫我!”
梁静对护士吩咐道。
她相信这药,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交代完,她的目光立刻转向被战士放在地上的那几个药箱,眼神瞬间又变得像护崽的母鸡一样警惕而炽热。
“快!
把这些箱子!
搬到我们药品库去!
轻拿轻放!
别磕了碰了!
小心!
小心点!”
她指挥着战士和闻讯赶来的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