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塑料袋里的断肠草粉末、笔记本上的记录、沾着红色纤维的木勺。
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
“是我做的。”
姜玉华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我恨他们。”
郑重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开始颤:
“我母亲走的时候,走得不安生,一辈子好强的人,临了被那两个无赖堵在门口唱好日子。
她躺在灵床上,眼睛都没闭紧。
我那时候就想,不能让他们再害别人。”
“所以你就想到了用断肠草?”
姜玉华问。
“林老先生以前是中医,我母亲跟他共事过,我从小就认识他。
他懂草药,家里总备着些稀奇的东西,断肠草就是其中一种。
说是以前配毒鼠药用的,放在储藏室那个旧柜子里,锁早就坏了,谁都能打开。”
他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林老板父亲的丧事上,我又看见那两个无赖,就在灵堂外晃悠,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没安好心。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他们在外面放歌,被林大浩打了一顿。
我当时就想,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他们拿到钱,肯定会去喝酒庆祝,防备心最松。
我知道他们住在哪,以前去那边送寿衣时路过过。
所以第二天,我就以送寿衣样品的名义去了林家。
林友钱的妻子很客气,知道我母亲和林老爷子的关系,没多问就让我进了储藏室。
我假装看样品,趁没人注意,打开旧柜子,抓了一把断肠草的干粉,藏在带来的寿衣样品袋里。
柜子角落里积了层灰,我不小心蹭掉了点,当时还慌了,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你还买了朱砂和雄黄?”
姜玉华拿出中药铺的购药记录。
“嗯。”
郑重点头。
“我听林老先生说过,断肠草的毒性烈,但气味冲,混上朱砂和雄黄,既能增强毒性,又能盖掉点味儿。
我还在里面掺了我店里的桂花花粉,那花香浓,正好能遮住剩下的气味。”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吸入粉末?”
“他们俩嗜酒如命,拿到钱肯定会在出租屋里喝。”
郑重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我算准了时间,提着半瓶白酒过去,说之前话说重了,赔个罪。
他们果然没怀疑,卓思贵还骂骂咧咧地让我滚,汪仁崔倒是想把酒留下。
我便假装要走,趁两人转身拿杯子的功夫,快把混合了花粉、朱砂、雄黄的断肠草粉末撒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和酒杯旁边。
那粉末细,他们喝酒时一喘气就吸进去了,当时肯定没感觉,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红色纤维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手里拿着寿衣样品,是件红色的,可能不小心蹭到了他们的衣服上,或者他们推我的时候沾到的。
我没敢多待,撒完粉末就走了,听见他们还在屋里吵架,骂我多管闲事。”
姜玉华看着他,忽然问:
“林大浩知道你拿了断肠草吗?”
郑重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他……他应该不知道。
我离开林家的时候碰到他了,他问我来干嘛,我说送寿衣样品,他就没多问。”
姜玉华让人把林大浩带了进来。
林大浩比郑重紧张得多,一进来就低着头。
“姜队,我真不知道他要杀人啊!”
“你动过那个旧柜子,为什么?”
姜玉华问。
林大浩的脸瞬间白了:
“我……我是后来才现柜子被动过的。
那天晚上我去储藏室找东西,看见柜子门没关严,里面的药罐倒了几个,地上还有点白色的粉末。
我想起郑叔下午来过,心里就有点慌,怕他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就赶紧把柜子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