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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照了民政部门的殡葬登记和社区记录。
半年内,他们至少在十家办丧事的家庭附近出现过,其中有八家承认被骚扰过,另外两家要么搬走了,要么不愿多提。
我走访了其中三家,情况基本一致。
这俩人会等丧事办到一半,就在人家门口或者灵堂附近,拿出藏着的小音箱,放《好运来》《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些歌,声音开得特别大。”
“家属能忍?”
姜玉华挑眉。
“怎么忍?”
赵风心苦笑。
“办丧事讲究图个清静,怕冲了晦气,家属一开始都是赶他们走,可这俩人就跟无赖一样,你越赶,他们唱得越欢,还故意说些恭喜财、早生贵子之类的浑话。”
她翻到一页记录,念道:
“就说上个月城西的老张家,他母亲出殡那天,汪仁崔和卓思贵就在巷口放歌,老张儿子气不过,推了汪仁崔一把,结果汪仁崔直接躺地上,说肋骨断了,要去医院检查。
最后老张怕事闹大,不吉利,给了他们三千块钱,这俩人拿着钱就走了。”
“所以,他们的套路就是故意激怒家属,引诱对方动手,然后借机讹钱?”
“对,而且他们特别会拿捏分寸,专挑那些看起来老实、或者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家庭下手。
下手的家属大多是年轻人,容易冲动,长辈们为了顺顺利利把事办完,往往会选择破财消灾。
有个老太太跟我说,就当给叫花子了,别让他们脏了家里的地。
“半年前,他们还欠着至少十几万的高利贷,债主天天上门堵人。
但从第一次碰瓷成功后,他们的账户就开始有断断续续的进账,少则几千,多则上万。
刚好在三个月前,最后一笔五万块到账后,所有的高利贷欠条都被撕了,就是我们在出租屋垃圾桶里找到的那些碎片。”
姜玉华拿起那些拼凑起来的欠条碎片,上面的日期和金额正好能和赵风心查到的进账记录对上。
“也就是说,他们靠这碰瓷的手段,不仅还清了赌债,还攒了点钱?”
“应该是。”
赵风心调出两人的银行流水。
“最后一笔大额进账是三天前,五万块,来源显示是现金存入,但结合林大浩的供述,这钱大概率是林家给的赔偿。”
她指着流水记录:
“你看,这笔钱到账后,他们当天下午就去了赌场,输了两万多,晚上又去买了好酒好菜,回出租屋喝酒。
邻居说听见他们吵架,估计就是为了输钱的事。”
姜玉华沉默片刻,拿起林大浩的笔录复印件。
林大浩说,三天前林友钱父亲的丧事上,汪仁崔和卓思贵先是在灵堂外徘徊,等吊唁的人多了,突然拿出音箱放歌,还对着灵位指指点点。
林大浩当时带着几个帮忙的亲戚,一时没忍住,就上去打了他们。
“林大浩说,他也就推了卓思贵几下,踹了汪仁崔一脚,没下重手。
后来林友钱的妻子怕事情闹大,主动提出给五万块,让他们赶紧走,这俩人拿到钱就没再纠缠。”
“这么看来,林家那次是他们最后一次碰瓷。
三天前拿到钱,当天挥霍,晚上在出租屋喝酒吵架,然后在深夜到凌晨之间死亡。”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俩人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
“很简单,除了赌场的狐朋狗友和催债的,他们几乎没什么正经熟人。
不过邻居提到,昨天下午,也就是他们死前一天,曾在街口跟一个男人吵架,吵得挺凶,那男的骂他们丧良心、迟早遭报应,还说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在谁家丧事上蹦跶。”
“看清是谁了吗?”
“邻居说有点眼熟,像是住在附近的,但具体叫什么不知道。”
赵风心调出街口的监控。
“这是昨天下午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能看出那个男人穿着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