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垃圾桶里,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几片撕碎的纸片。
“姜队,你看这个。”
纸片上还能看清几个字,“借据”
、“利息”
、“限期”
,字迹潦草。
姜玉华走过去,接过纸片看了看:
“高利贷?”
“应该是。
房东说他们半年前突然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前一直被催债的追着跑。”
“半年前……”
姜玉华沉吟着,目光转向床上的死者。
他走到汪仁崔床边,视线移到床头的地面上,那里铺着块褪色的旧地毯,地毯边缘有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很细,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姜玉华用指尖蘸了一点,粉末很轻,几乎没有重量,气味……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技术科,取这里的粉末样本,还有桌上的白酒,一起送检。”
技术人员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采集样本。
姜玉华站起身,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卓思贵,死状和汪仁崔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无明显外伤。”
技术科的人汇报。
“门窗从内部反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姜玉华没说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棚户区屋顶,晾着的衣服在风里摇晃。
他往下看,巷子里的人还在议论,指指点点。
“一起猝死?哪有这么巧的事。”
赵风心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我刚才问了邻居,说昨晚听见他们屋里有说话声,好像在吵架,后来就没动静了。
还有人说,昨天下午看见他们在街口跟一个男的吵架,那男的骂他们缺德、迟早遭报应。”
“缺德?遭报应?”
姜玉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那两张床上。
“把那半瓶白酒收好,还有垃圾桶里的纸片,尽量复原。
……
解剖室里,汪仁崔的尸体被白布覆盖着,只露出需要检查的部分。
姜玉华和赵风心站在观察区,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里面。
“开始吧。”
凌安对助手点了点头。
白布被掀开,凌安戴着双层手套的手指落在尸体胸口,按压、触摸。
“体表无明显外伤,无抵抗伤,无约束痕。”
他一边说,一边让助手记录。
“眼睑结膜苍白,符合失血或窒息特征,但程度较轻……”
他的手指移到死者口鼻处,顿了顿,微微侧头。
“奇怪。”
“怎么了?”
姜玉华在外面问。
凌安没立刻回答,而是取了根棉签,蘸了点生理盐水,轻轻擦拭死者的鼻腔内侧,然后将棉签放入证物袋。
“有很淡的杏仁味,但不是氰化物那种典型的苦杏仁味,更……杂一点,像被什么东西冲淡了。”
赵风心皱起眉:
“会不会是其他毒物?”
“有可能。”
凌安点头,拿起解剖刀。
他逐层分离皮下组织、肌肉。
“胸腔无积液,肺叶边缘轻度充血,肺泡有少量水肿……不像典型的窒息死亡。”
接下来是开颅和胸腹检查。
“脑组织无损伤,无出血点。
心脏大小正常,冠状动脉轻度硬化,不足以导致猝死。”
他一边检查内脏,一边报出结果。
“胃内容物有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混合酒精气味,判断死亡时间在末次进食后4-6小时,和之前的推测一致。”
助手将胃内容物取样,准备送去化验。
凌安的目光落在死者的指甲上,他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指甲缝里的东西。
“有异物。”
他示意助手靠近。
“提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