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困倦。
他躺在床上,看着悬在香旁的铜铃——铃身的蓝光变得格外柔和,像层薄纱罩在香上,连月光透过窗棂落在被上,都显得格外温柔。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连梦都没做。
次日清晨,安神香已燃尽,留下一小堆淡白色的灰烬。
阿苗蹲在香插旁,捏起一点灰烬看:“母亲在药谱末尾写了‘香燃尽,灰若白,则香纯;灰若黑,则料有杂’,咱们这次做对了。”
她翻开药谱,指尖突然停在“安心草”
那页的空白处——苏婉用铅笔写了行小字,颜色很淡,像是后来补上的:“安心草嫩叶晒干,用寒月泉水冲泡,可解烦忧,清心神。”
“还有泡茶的用法!”
阿苗立刻从竹架上取下几片晒好的安心草嫩叶,放进瓷杯里,倒上刚烧好的寒月泉水。
叶片在水里慢慢舒展,水色渐渐变成淡绿,飘出淡淡的清甜香气。
她端给林砚一杯,林砚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之前巡查药田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以后巡查累了,就在婉居泡上一杯,正好解乏。”
两人把制好的安神香分装进木盒——一盒放进婉居的抽屉,和护脉丸放在一起;另一盒则用布包好,带往谷南药田,藏在田边的石洞里:“守药田时偶尔会晚归,在临时搭的草棚里燃一炷,就能睡得踏实。”
阿苗蹲在药田的木牌旁,把装着安心草籽的小布包系在木牌上,布包上还绣了朵小小的安心草花:“明年春天,咱们在婉居的窗台也种些安心草,既能当景致看,要制香、泡茶时,也方便采。”
林砚点头,目光望向谷西的松林方向:“等把今年收的草籽都整理好,咱们再去谷西寻寻母亲提过的‘青禾草’——她在药谱里提过一句,说青禾草能编草席,还能止血,说不定也在松林附近。”
风里飘着安神香的余韵,混着药田的草药香、竹香,格外清爽。
几只月灵蛊趴在药田的木牌旁,晒着晨光,偶尔动一动触角,像是在回应两人的话。
寒月谷的日子,因这些草药、香料与茶水,变得愈安稳、鲜活——而苏婉留下的那缕药缘,还在两人的日常里,一点点延续着,像谷里的竹,慢慢生长,愈繁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