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用红布包了,放回原处。
再杀只黑公鸡,把鸡血沿路洒到坟地。
晚上在孩子床头挂把剪刀。
能不能成,看造化吧。”
五奶奶说完就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李老汉赶紧回家,从铁蛋裤兜里找出那枚铜钱。
铜钱摸上去冰凉刺骨,就连三伏天的暑气都焐不热它。
他按五奶奶说的,用红布包了铜钱,又杀了只黑公鸡,端着鸡血碗,一路洒到河沟边铁蛋捡铜钱的地方。
他把铜钱包放在原地,作了三个揖,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您老高抬贵手”
。
那天晚上,他们在铁蛋床头挂了把剪刀。
后半夜,铁蛋果然没再哭醒。
老两口和孩子他爹他妈终于松了口气,以为这事过去了。
谁知第二天晚上,铁蛋又惨叫起来,这次比以往都厉害,孩子甚至疼得在床上打滚,右腿小腿上赫然出现五个青紫色的指印!
指印细长,分明是成人的手,却看不出是从哪个方向抓的,就像从腿肚子里透出来的一样。
“不管用了,不管用了!”
老伴和孩子他妈哭喊着,“那东西不肯放过咱铁蛋啊!”
李老汉浑身抖,不是怕,是怒。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活了。
“我去找它说说!”
李老汉猛地站起来,从厨房抄起砍柴刀就要往外冲。
老伴死死拉住他:“你找谁去?你知道是哪个吗?”
李老汉愣在原地。
是啊,老坟地里几百个坟包,他知道是哪个扯他孙子的腿?
这一夜,一家四口没合眼,守着哭累睡去的铁蛋,直到天亮。
早晨,李老汉做出决定:他要守夜,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扯他孙子的腿。
老伴劝他,说要是真看见什么,怕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了。
李老汉却说:“我活了七十三年,什么没见过?年轻时还守过水库,半夜的水鬼叫都没吓住我。”
话虽这么说,李老汉还是准备了东西:一把柴刀,一包盐,还有五奶奶给的一道符。
五奶奶说,要是那东西实在难缠,就把符贴在它身上,但后果难料,非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天黑后,李老汉躲在孙子屋里的衣柜后头,留了一条缝正好能看到床。
前半夜静悄悄的,只有窗外蝈蝈的叫声。
铁蛋睡得不安稳,时不时抽动一下。
子时刚过,屋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不是夜凉的那种凉,是阴冷,刺骨的阴冷,冻得李老汉牙齿直打颤。
然后,他看见了。
一个模糊的黑影,慢慢从墙角渗出来,像墨水滴在宣纸上那样扩散开来。
没有形状,没有人样,就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却分明能看出是朝着铁蛋的床移动。
铁蛋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起来,嘴里出呜咽声。
那黑影移到床边,伸出一支像是手臂的黑色流影,轻轻搭在铁蛋的右腿上。
就在这时,李老汉看清了——那黑影中隐约有张脸,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死死盯着铁蛋。
铁蛋突然惨叫起来:“疼!
扯我腿!
爷爷救命!”
李老汉再也忍不住,猛地从衣柜后冲出来,柴刀砍向那黑影。
柴刀穿过黑影,就像砍在空气上,毫无阻力。
但那黑影似乎吃了一惊,突然缩回手,转向李老汉。
李老汉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冻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抓起盐撒向黑影,盐粒穿过黑影落在地上,毫无作用。
黑影又转向铁蛋,那只黑色的手再次伸向孩子的腿。
铁蛋哭得更凄厉了,腿上的五个指印越来越深,几乎要渗出血来。
李老汉急了,掏出那道符,扑向黑影,一把将符拍在黑影上。
一声非人非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