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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早已凉透。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
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有凝重，有思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农资店员和村长……
这两个证人，看似普通，却精准地切断了控方试图构建的、关于被告可能具备基本认知和被告知义务的逻辑链。
配合之前的科学报告和社会调查。
张伟这小子，确实是把“认知鸿沟”这个点，打穿了。
不仅仅是理论上的探讨。
他用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了被告所处环境下的信息隔绝和普遍认知偏差。
证明了那个瓶子本身的隐蔽危险性。
以及销售环节的严重失职。
他将个体的悲剧，巧妙地置于社会问题、科学事实和商业违规的多重背景下。
从而极大地稀释了被告的主观罪过。
这不仅仅是法律技巧。
这是一种对事实的深刻洞察。
一种对社会现实的敏锐捕捉。
以及一种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将抽象概念具体化的能力。
特别是最后的陈述，他在为底层人民呐喊！
这种陈述极有可能动摇法官的判决！
法外不外乎人情！
周明不得不承认。
张伟，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
甚至可以说。
他展现出的那种解决复杂疑难案件的思路和能力。
已经超越了三江所的大部分律师。
这种认知，让周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矛盾的情绪。
他亲手放弃的棋子。
现在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
这次庭审，无论结果如何。
张伟的名字，都将在这个圈子里，被更多人记住。
而他周明，作为曾经主张将张伟踢出三江的人，位置将变得微妙。
他捏紧了咖啡杯，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
这小子，不好对付了。
以后，他们恐怕还会打很多次交道。
每一次，都将是硬仗。
三江所公共办公区。
王浩、小李、小赵几个人围在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庭审直播已经结束，画面定格在审判长宣布休庭的场景。
但他们的讨论，却刚刚开始。
“牛逼！张哥太牛逼了！”王浩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激动得发抖。
“神了！我靠！那个农资店员和村长一出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李兴奋地说。
“李检察官的脸！我看到了！绝对黑了！”小赵补充道。
“你们没听见吗？李检察官自已都松口了！说可能只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王浩大声说，“虽然没到无罪，但这绝对是巨大的胜利啊！”
“是啊！一审是投放危险物质罪，直接往过失杀人上辩，张哥这水平，整个江城有几个？”小李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这才叫真正的律师！不是靠关系，不是靠嘴皮子，是靠证据！靠专业！”王浩感叹道。
他们都曾是张伟的同事。
亲眼看着他在三江所如何被轻视、被排挤。
看着他如何默默承受，最终选择离开。
现在，看到他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他们的内心，除了震惊和佩服，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解气和骄傲。
“周律肯定气死了吧？”小赵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浩和小李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但他们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