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被黑气紧紧裹挟的残魂,恰似落入饕餮之口的猎物。
在邪气四溢、如浓稠墨汁般的黑气侵蚀下,它逐渐被无情吞噬。
刹那间,通道内原本因残魂挣扎而摇曳闪烁的微光,宛如被狂风扑灭的烛火,“噗”地一下彻底熄灭。
黑暗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猛袭来。瞬间,便将众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密不透风。
幽微的静谧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紧紧束缚。
唯有那此起彼伏、急促粗重的呼吸声,仿若沉闷的战鼓。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着每个人紧绷到近乎断裂的神经。
在这仿若凝固的死寂里,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被无限放大,令人心生惊惶。
赵铭等人望向钟离的眼神,在转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目光之中,原本如暖阳般炽热的敬佩与信任,已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寒夜霜雪般冰冷刺骨的恐惧与怀疑。
他们的视线,像是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在钟离周身来回游移。时而快速扫过,时而又凝滞片刻。仿佛试图从他那熟悉的身形轮廓中,寻回往昔认知的影子,可又满心惧怕,生怕捕捉到更多陌生且可怖的未知。
赵铭的喉结,如受惊的野兔般,上下剧烈滚动。他干涩地咽了咽唾沫,发出“咕噜”一声沉闷的响动。
他手中紧握着的法器,似被寒风撼动的残叶,微微颤抖不止。法器上闪烁的寒光,在昏暗无光、仿若深渊的通道内,闪烁跳跃。恰似他此刻七上八下、慌乱如麻的心境,毫无头绪,又满是不安。
“这种手段,难道他是邪修?”这个念头,仿若荒野中遇风便疯狂蔓延的野草。在众人心中,以惊人的速度滋长。
魔修与邪修,长久以来,常被世人不假思索地混为一谈。皆被视作修仙界那令人谈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的祸乱之源。
然而,若细细深究、剥开表象,便会惊觉二者之间,实则有着天壤之别,犹如云泥之分。邪修之恶,更是远超魔修,堪称是与生俱来、仿若被诅咒的天生灾厄。光是听闻,便能让人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魔修,虽误入歧途,踏上了那黑暗的魔道,但大多有着后天的转变契机。
他们往昔或许是名门正派中,心怀壮志、意气风发的得意弟子;又或许是在修仙之路上,怀揣伟大抱负的热血修行者。
可命运无常,往往因遭遇如宗门刹那间覆灭、挚爱之人骤然身死这般重大且沉痛的变故。在绝望如无尽深渊、仇恨似熊熊烈火的双重侵蚀下,为了追寻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无奈舍弃正道,毅然投身魔道。
魔修修炼之时,虽也会采用吸食他人灵力、吞噬妖兽精魄等为人不齿的手段,但大多是源于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以及对自身悲惨现状的不甘屈服。
其行事虽说阴邪诡异,却并非毫无踪迹可寻。偶尔,在他们内心深处,那尚未被黑暗彻底吞噬的人性角落,也会闪现一丝微光。促使他们对无辜之人手下留情。
在这复杂多变的修仙界中,部分魔修甚至会因某些特殊目的,与正道人士达成短暂合作,携手同行一段路程。由此可见,他们并非完全丧失理智与情感,沦为只知杀戮的机器。
反观邪修,他们自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与邪恶如影随形。体内流淌着的,是令人作呕、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黑暗血脉。
邪修的诞生,恰似天道失衡时,那令人惊悚的畸形产物。又仿佛是九幽地狱在人间,硬生生撕开的一道狰狞裂口,将无尽的邪恶力量,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
从孩童时期起,邪修便会在无意识间,显露出残忍至极的本性。他们以虐杀弱小为乐,将无辜生灵在痛苦中发出的哀嚎惨叫,当作世间最美妙动听的乐章,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邪修的修炼方式,更是恐怖到了极点,远超常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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