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些被抹去的褶皱,正在无人注视的黑暗里缓缓舒展。
对方的档案还有行动记录,完美得像是流水线上量产的零件,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卡在标准值的正中央,不偏不倚。
SCAR-H的每一次任务记录都像是用同一把尺子量出来的——没有超常发挥,没有意外状况,甚至连系统允许的合理误差都看不到。这种完美不像是个体,倒像是某种批量复制的模板。
但AK-15太清楚这种完美意味着什么了。
数据库里躺着太多这样的案例:那些评估报告上写着“稳定”的人形,会在交火时突然切换成另一种战斗模式;那些被标记为“低风险”的个体,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远超规格的火力输出。
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写在档案里的红字警告,而是那些被系统自动归类为“正常”的异常。
她的视线像扫描仪般缓缓掠过SCAR-H的全身。
那个微微上扬的嘴角——太精确了,精确到不像是一个情绪反馈,倒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表情管理。
那双交叠在胸前的手臂——看似随意的姿势,却刚好遮住了肋下装甲的连接处,那个在近身战中最为脆弱的接缝点。
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视觉处理器里被拆解、放大、重新组合,就像在拼凑一张被故意打碎的设计图。
分析模块的运算量悄然攀升。那些被刻意维持的平庸表象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有规律地脉动,像是深海探测器接收到的异常声波,规律得令人不安。
AK-15的战术数据库里突然跳出一个古老的词汇:拟态。某些生物会把自己伪装成无害的样子,只为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
此刻,在这个被标准化数据填满的房间里,两个完美的人形正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
一个在扮演合格的战术人形,另一个则在试图看穿这场表演。
而她们之间流动的,是无数个被系统自动过滤的异常数据点,是那些本该触发警报却被标记为“正常”的微妙偏差。
“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嘛。”
SCAR-H的声音像一把没开刃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柔软的弧度。那语调里带着三分玩笑,却藏着七分试探,像是赌徒在亮牌前故意放出的烟雾。
她的声音在密闭的舱室里产生微妙的共振,让每个音节都裹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回响。
她向前迈步的姿态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脚跟先着地,然后是脚掌,最后是脚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得不像是在走路,倒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作战靴的防滑纹与金属地板接触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仿佛重力对她而言只是个可调节的参数。
当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危险范围时,SCAR-H的眼睫微微下垂。虹膜中流动的光斑像是深海里会发光的浮游生物,随着角度变换忽明忽暗。那种光芒既不是战术目镜的冷光,也不是情绪模拟器的产物,更像是某种原始的本能在瞳孔深处闪烁。
AK-15的指腹依旧紧贴着武器的保险栓。
合金外壳的温度通过战术手套的纳米纤维传导过来,这种熟悉的冰冷比任何战友的承诺都来得可靠。
她的视网膜边缘不断弹出威胁评估窗口,但主视觉焦点始终锁定在SCAR-H的喉部——那里有最精密的发声元件,也是近身战时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SCAR-H每靠近一步,那些悬浮粒子就像受到惊吓的鱼群般四散逃开。
AK-15的听觉传感器捕捉到对方动力关节运转时特有的蜂鸣声,频率稳定得令人不安,就像心跳般规律。
在这个充满电子设备嗡鸣的密闭空间里,两个战斗人形正在进行着比武装冲突更危险的博弈。
SCAR-H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0.3度,这个微表情被AK-15的战术分析模块标注为“异常”。
“别紧张,我只是想打个招呼。”
SCAR-H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