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的空气中。
他的直觉神经末梢此刻正疯狂放电,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碳纤维弦,在颅腔内震颤出危险的频率。
某种原始的预警系统正在他的边缘系统亮起红灯,告诉他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像失控的列车,冲向他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最薄弱的环节。
摆在现实的选择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无数闪烁的“分支选项”,每一个都代表着可能的对话走向。
有些路径通向平静的浅滩,有些则直指危险的深渊。
他看到自己说出不同回答时格琳娜眼中可能闪过的光芒——怀疑、理解、或是更深层次的探究。
这些预测模型在他的前额叶皮层快速生成又湮灭,像一场微观宇宙中的量子涨落。
“你这段时间忙了什么?”
格琳娜的声音轻柔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第一下,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她的虹膜在指挥室冷光下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碧蓝,瞳孔微微扩张,像是两个黑洞,要将陈树生所有的掩饰都吞噬进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左侧颧骨上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在红区留下的记号。
陈树生的下颌线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他侧头的角度精确到度,让阴影恰到好处地覆盖住自己眼角的微表情。
他的食指依旧停留在鼻梁上,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实际上阻断了面部主要微表情区域的联动。
指腹传来的温度是他此刻唯一的支点,就像行走在钢丝上的人紧握的平衡杆。
“常规勤务和装备检修。”
他的声带振动频率控制在完美的平静波段,但喉间肌肉的轻微抽搐暴露了更深层次的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源于肉体,而是那种长期携带秘密生活的人特有的精神耗损。指挥台边缘的金属包边倒映出他扭曲的影像,像是一个被困在异度空间的影子。
这声音完美掩盖了陈树生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脆响。
“学校,歼灭盘踞在城市里的黑手党、律贼,还有那些未知名的敌人……”
陈树生的声音在指挥室的金属墙壁间回荡,每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确校准的机械零件,严丝合缝地组装成一份标准的工作汇报。
但那些隐藏在字词间隙的微妙停顿,以及喉结不自然的滚动,都在泄露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心虚。
“目前来说,大盘基本上已经差不多搞定了,只是可能还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他的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挤压着鼻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个动作像是在试图关闭某个隐秘的阀门,阻止那些不该流露的情绪外泄。
指挥台的全息投影在他眼底投下变幻的蓝光,却照不进他瞳孔深处那片阴影区域——那里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
格琳娜的唇角缓缓扬起,那抹笑意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他精心构筑的防线。
她碧蓝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缩成两道细线,像是能直接透视他大脑中那些被加密的记忆区块。
这个看似活泼的少女,骨子里却有着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敏锐直觉。
“听起来真是……充实的日程安排呢,那不妨在享受这段下午茶的时光?”
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种蜂蜜般的甜润,但每个单词都像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子弹,温柔地击穿他所有的防御工事。
指挥室的空气循环系统突然加大了功率,将格琳娜发丝间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送到陈树生鼻尖。
她的柔软外表下是淬炼过的精钢意志,就像那些藏在甜美果肉中的坚硬果核。
“毕竟你可真是辛苦了。”
格琳娜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刀锋,在指挥室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猫科动物戏弄猎物时特有的轻快节奏。
当他放下手臂时,作战服袖口的金属纽扣与指挥台边缘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在这个针落可闻的空间里,这声响简直震耳欲聋。
他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