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滚进一处死人堆里,就那么躺了会,一边休息一边听声音。一个死不瞑目的家伙在左边瞪着他,维图斯选择置之不理。
战斗的声响从他们身后远方隐约地传来,地面偶有震颤,但整片阵地上都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声音。天空与地面一样,都是灰色的,硝烟像巨大的石柱直直地刺向天空。
维图斯又等了三十秒,然后才开始再次爬行。这一次,他爬得极其缓慢,慢到简直像是一块因地质运动而移动的石头。他爬了很久很久才停下,久到他距离弗拉克指出的那个地方只剩下大概十米不到的距离。
他已经听到了轻微的谈话声,以及仪器运作的声响,这代表弗拉克与他都没有错。因此,眼下的问题便只剩下一个了。
人呢?
维图斯心里明白,自己必须解决这件事,然后才有可能解决其他更多事。他翻过身,眯着眼看向来时的那个炮弹坑,朝那根已经被泥巴盖住的枪管挥了挥手。
枪管在两秒钟后晃动了一下。
维图斯尽可能低的举起右手,绕过来贴住自己的脖子,指向身后,然后又抬手,紧紧握拳。
子弹在三秒钟后划过他头顶,泥土溅射而起,碎石像暴雨一样砸在他身上。
在疼痛中,维图斯屏住呼吸,听见陡然密集起来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呼喊声。紧接着是某种门开的声响。他没有动,而弗拉克又开了两枪。这两枪确凿无疑地让他暴露了位置,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有人在低沉的咒骂,随后是奔跑。
十几秒后,维图斯听见了某种鞭子抽过的爆炸声,眼角的余光看见炮弹坑的边缘飞起了一阵泥土。
他仍然保持着异常的冷静,只是右手将噤声者握得越来越紧。
阵地上安静的可怕,再没有枪声响起,而那根枪管也没有再动弹。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仪器的声响透过泥巴下那防御工事并不算厚的混凝土墙壁轻柔地传来,失真而怪异,听起来几乎像是有人在嗬嗬的喘气。
这声音让维图斯想起了他的副官,一个绰号叫手指的男人。
他是个惯偷,也是个流窜于多支星球防卫军部队的老兵。他会在打完一场自认为‘付清钱’的战役或一段时间的服役后潜入军营的仓库大肆偷窃,最后带着收获满意地离开,在黑市上倒卖,然后改头换面,用假证件加入另一个世界的防卫军.
他是个怪人,也是个罪人,但战术素质没得说。
如果不是他,第四连不可能完成‘钉子’这个艰巨的任务。而他死了,死前也这么叫过。
嗬嗬、嗬嗬、嗬嗬。
鞭子声又响起。
维图斯忽然暴起,一个翻身跃下阵地,跳入战壕内部,迎面看见三张还来不及闪现出恐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