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惬意地向后躺倒,在那把一看便知是手工制作的长椅上舒展着脊背,迎着阳光发出了一声叹息,继续抽烟,直到呼出的烟雾足以遮蔽他的脸。
“.嗯。我听说了。”他的声音从烟雾后传来,已经变得平静。
“听谁说的?”卡里尔一边分割盘中烤肉,一边询问。
他不仅显得并不意外,甚至只用听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知道可汗到底在指什么。
“圣吉列斯。”
“那么,他又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呢?”
“我不知道,但源头总归是康拉德。”
“那么,圣吉列斯怎么说的?”
“说康拉德把那个灵魂贬的一无是处.他其实基本上是对我复述了一遍原话,我知道圣吉列斯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性子,但他以前可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你的好儿子倒是也完成了一项壮举。”
卡里尔轻笑一声:“只是没对你与荷鲁斯说过而已。”
可汗放下烟斗,驱散面前的烟雾,若有所思地答道:“是吗?可我没见过他过去和谁爆发过冲突。”
“或许这是因为你从前几乎不与其他人来往的原因,你那时神秘而冷漠,哪怕是你的兄弟们也对你了解不多。”
“哦?论起冷淡,我比得上你那著名的十八年吗?”
“大差不差。”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将这些陈年旧事翻了个篇,重回正题。
可汗伸手拿起他的杯子饮下一大口马奶酒,双眉之间却逐渐地萌发出了深刻的皱纹。
数十秒后,他放下酒杯,其内已经空空荡荡。
他沉声开口。
“在我看来,哪怕那个灵魂不是真正的荷鲁斯,恐怕也相差极少。康拉德大概也是同样看法吧,他的用词那般辛辣,却也没说过他不是荷鲁斯这种话。”
“但是,真正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已经死了,察合台”卡里尔摇摇头。“就连后一点精魄也被我亲手毁灭。”
可汗转过头来凝视他,右手忽然平举,如挥刀一般落下。
“不,他那时已没有什么精魄可言,它们都在达文上伴随着他的生命一同消逝了。就像你说得那样,真正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已经死了,他死在达文的神庙里,死在古老之四的精心计算之下。任何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死,他也不能例外。”
“但仍然是被我所杀。”卡里尔平静地说。“而我是古老之五。”
可汗冷哼着坐直身体,右手习惯性地摩挲起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