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头上,袁谭攥着雉堞的指节白,漆皮被指甲刮出刺耳声响:"
郭图这奸贼!
"
他猛地踹飞脚边的陶罐,碎片在青砖上炸开,"
临淄城防固若金汤,竟被这匹夫拱手相送!
"
沮授望着城外绵延的魏军营帐,苍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道:"
殿下息怒。
"
他声音低沉如擂鼓,"
此前吾军与魏军尚能分庭抗礼,如今临淄一失,青州七郡已去其四"
话未说完,袁谭突然转身,衣袍带起一阵劲风:"
那依先生之见?难道要坐以待毙?"
老谋士目光如炬,在暮色中闪着寒星般的光:"
坚守。
"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城墙夯土上,"
城中三万儿郎枕戈待旦,粮仓存粮足够支应半年。
魏军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必难持久,只需"
"
半年?!
"
袁谭突然暴喝,颈间青筋凸起,"
城外黑压压全是魏军旗号,他们连营结寨滴水不漏,济南城能撑到那时?"
他踉跄两步扶住女墙,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父亲辛苦经营的青州,就要毁在郭图那小人手里!
"
沮授躬身时白扫过铠甲,声音却愈沉稳:"
昔日田单守即墨,仅凭孤城破燕七十余城。
"
他抬头直视袁谭,浑浊的眼底燃起火焰,"
粮草、兵甲、民心,吾军无一不足。
殿下只需传令下去——"
话音未落,袁谭已猛地挺直脊背,眼中重燃狠厉:"
好!
"
他抽出佩剑直指天际,剑身映着残阳如血,"
传吾将令!
全军严守四门,敢言降者立斩!
"
暮色四合,济南城头的战鼓声骤然响起,惊起寒鸦无数。
夏侯惇引兵而来,曹操自然列阵欢迎,如今青州北海、齐郡等四郡已经拿下,特别是临淄,意义重大,袁谭可谓是大势已去,只要在攻破济南,袁谭便很难再抵抗。
魏军大营之中,曹操设宴款待众将,一时间热闹非凡,唯有归降而来的郭图,显得有些落寞,因为在魏营之中,无人愿意搭理他,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有些后悔了,可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也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