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廊下的侍女们不敢耽搁,慌忙取了火折子,屋内的蜡烛一根根被点燃。
刹那间,满室烛火跳跃,亮得能照见床脚积的灰,也将那不堪入目的景象照得纤毫毕现。
地上的衣衫扔得横七竖八,红的绿的绞在一处,活像被猫撕过的绸缎;
床榻上更是乱得没法看,锦被翻卷,枕席歪斜,一片狼藉。
一对男女被突然的亮光刺激得挡住眼睛,偏生动作还没停,反而更加利索了。
在场的夫人们羞红了脸。
“这……这不是王丞相府的小姐吗?”
有眼尖的夫人低呼出声,语气里满是震惊。
话音未落,在场的的夫人小姐齐刷刷瞅向床头。
那对男女的脸被举起的手臂挡住半截,但床头那件惹眼的红色骑装,斜斜地搭着,领口还绣着朵金线牡丹,正是王香雪今日赴宴时穿的。
让在场的几位认识王香雪的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方才还遮遮掩掩的目光,此刻全都齐刷刷地直直射向床榻。
这一声惊呼,床上那两个贴在一起的男女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侍卫的脑子像是被重锤敲过,混沌中透着尖锐的疼。
药效退去后,那股焚身的燥热渐渐消散,那侍卫晃了晃沉的脑袋。
待看清满屋子的人,后脖颈的汗毛“唰”
地竖了起来,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还没从“被抓包”
的恐慌里缓过神,猛地想起方才正和自己干那事的人,低下头,借着明亮的烛光看清了身下的人。
怎么会是她?
侍卫脑子里“嗡”
的一声,比刚才看到满屋人时更懵。
那张脸,在跳跃的烛火下再清晰不过,散乱的髻,潮红未褪的脸颊。
平日里总是带着八分娇纵的眉眼,此刻被揉得变了形,那双眼睛此刻正迷迷糊糊地盯着他,似乎不满他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方才塞给他银子、让他进这间房“享用好东西”
的王香雪,又是谁?
他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好东西”
,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平日里装模作样、眼高于顶的女人!
他先前还听说,这位八小姐在慈云寺为家里祈福三个月,心里头还暗赞了句“贞静”
。
谁能想到,这“贞静”
小姐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倒贴银子找他这么个小侍卫滚到了一起!
方才那点敬畏心瞬间碎成了渣渣,侍卫失声惊呼:
“是你?!”
那侍卫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缩,赤裸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无遗。
他慌忙去抓地上的衣服遮挡,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声“是你”
如同往滚油里泼了瓢水,有瓜!
在场的夫人们小姐们眼睛更亮了,带着三分探究七分看好戏的热切。
“哎哟,听这意思,是早就认识?”
有位夫人捂着嘴,声音却没半分要藏的意思,尾音拖得老长,像戏文里的旁白。
王香雪被那声“是你”
刺得浑身一哆嗦,这下彻底清醒了,方才还凝在眼底的不满瞬间被羞愤冲散。
身体的异样和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得她浑身疼。
当看清身边的侍卫,再瞥见门口那些指指点点、眼神各异的夫人小姐,她的理智“啪”
地断了线。
王香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竟忘了自己此刻衣衫不整,
“畜生!
你这个畜生!”
王香雪尖叫着,疯了一般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侍卫脸上。
“你竟敢毁我清白!
谁认识你这登徒子!
我、我要杀了你!”
男子被打得偏过头,手里刚抓着的半件外衣“啪嗒”
掉回地上,露出的胳膊肌肉线条紧实,惹得几个年轻媳妇慌忙低头,指尖却忍不住绞着帕子偷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