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已抓起凤辇旁的鎏金香炉狠狠砸下。
铜器与青砖相撞迸出火星,惊得两侧宫人齐刷刷下跪,脑袋深深埋在地上,此起彼伏的“陛下息怒”
“太后息怒”
在宫道上炸开。
太后扶着吓得索索抖的宫婢起身,面上浮起毒蛇吐信般的阴笑:
“你果然对那秦家女动了心,如今为了那个女人,你要与哀家反目?告诉你,这门亲事,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心底却冷笑,一个无依无靠的闺阁女,总比未来皇后好对付。
楚凰烨心口怒意翻涌,喉结滚动数下,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您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
不如,儿臣把这皇位让你来坐?”
楚凰烨这话如冰刃破空,惊得宫道上鸦雀无声。
太后一个踉跄,身形陡然僵住,凤冠歪到了一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她亲手养在膝下的帝王。
那些被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秘密,此刻如同洪水决堤般涌来。
十几年前那个雨夜,她亲手将毒酒灌入淑妃口中,又看着心腹将知晓真相的太医推入护城河。
此刻眼前帝王的这张脸,竟越像淑妃,眼神竟与当年淑妃垂死时,瞪着她的那种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鎏金香炉滚落在青砖地上,残余的香灰随风扬起,太后被呛得猛咳,好半晌才缓过气来,从胸腔里憋出嘶哑的声音问道:
“你说什么?”
楚凰烨上前半步,玄色龙袍扫过地上的香灰,衣摆上一片狼藉。
“儿臣问母后,这天下,您真要事事做主?”
太后喉间出破碎的嘶吼,扶着宫婢的手突然力,护甲死死掐进宫婢的皮肉里,瞬间见了血。
“你哀家是你的嫡母!
当年是先帝亲手把你养在哀家膝下……”
“儿臣敬您是嫡母,但,儿臣要做的事情,母后您……拦不住。”
太后狠狠甩脱宫婢,把个可怜的小宫婢甩得一个踉跄。
猩红如同淬毒的凤目瞪着楚凰烨。
“皇帝如此护着秦家丫头,倒显得哀家成了心狠手辣的毒妇!
前晚刺杀若成”
楚凰烨眼里闪过刺骨的寒意,他上前半步,龙涎香混着冷雨气息扑面而来。
“前晚的事,当真与您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