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麦子长得多好,这就是我爹想要的太平。”
史官问她:“您后悔吗?”
她拿起手边的《太平经》,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却是她亲手抄录的。“后悔过,”
她坦诚道,“后悔没能救下更多人。但不后悔跟着我爹走那一趟,至少让后来的皇帝知道,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那天傍晚,张宁溘然长逝。
村民们按照她的遗愿,将她葬在漳水岸边,没有立碑,只种了一片麦田。
多年后,麦田里长出一株奇特的槐树,枝繁叶茂,远远望去,像一面展开的黄巾。
若为这张“专辑”加一首隐藏曲目,应当是《太平未竟》。
张宁终其一生未曾见到“五谷丰登,百姓无病”的景象,但她和父亲播下的种子,却在历史的土壤里生根。
两晋时期,流民起义领袖李特,自称“秉承黄巾遗志”;唐末黄巢起义,以“均平”为口号,与《太平经》的思想一脉相承;甚至近代的太平天国运动,洪秀全颁布的《天朝田亩制度》,都能看到“有田同耕,有饭同食”的影子——这些,都是张宁歌声的回响。
在巨鹿的民间传说里,每逢闰年的七夕,漳水岸边会响起女子的歌声,有人说是《清霄童谣》,有人说是《黄巾裂帛》,还有人说,那是张宁在教新的孩童唱:“天下太平,百姓安宁。”
这张属于张宁的“专辑”,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悠扬的曲调,却有着最厚重的底色——那是乱世的血色,是理想的微光,是一个女子在历史的狂风中,用生命唱出的、未曾终结的歌谣。
当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那枚出土于黑山遗址的青铜剑,在古籍中读到《太平新论》的残章,或许能听见跨越千年的声音,在问:“今天的麦子,长得好吗?”
答案,在每一片丰收的田野里,在每一张安稳的笑脸上,在那些为了“太平”二字,永远在路上的人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