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没有聚焦在窗外的黑暗,而是死死盯着玻璃上反射出的、那不断跳动着“往生”
二字的指示灯倒影。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度褪去,一种极致的恐惧在他眼中迅凝聚。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绝对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猛地站起身!
工具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工具散落一地,但他毫无察觉。
他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哆嗦地指向窗户,喉咙里出“嗬…嗬…”
的、像是被扼住脖子的怪响。
“错了…错了…不是这趟车…不是…”
他语无伦次地嘶哑低吼,眼球惊恐地转动,扫视着周围冰冷陌生的环境,“放我下去!
开门!
我要下车!
!”
他猛地扑向最近的车门,疯狂地用拳头砸着那紧闭的金属门板,又去抠那个紧急开门装置,但那里光滑无比,根本没有任何按钮或拉手!
“开门!
开门啊!
!”
他的叫声变得凄厉,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背登山包的年轻人被惊动了,他烦躁地扯下一只耳机,骂骂咧咧:“操!
鬼叫什么?!
疯了吧你!”
但当他顺着蓝工装男人恐惧的视线,也看到那些闪烁着“往生”
的屏幕时,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愕和一丝茫然:“这…这什么玩意儿?系统故障了?”
碎花裙老太太也停止了念叨,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那些屏幕,干瘪的嘴唇哆嗦起来,喃喃道:“…时候到了…时候到了…来接了…”
她非但不害怕,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和期待的狂热神情。
陈默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这不是故障!
绝对不是!
蓝工装男人还在疯狂地砸门,叫声已经带上了哭腔和彻底的绝望:“让我出去!
我不该上这趟车的!
我还没…我还没啊!
!”
突然——
他所有的动作和声音,像被一把无形的刀猛地切断!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着拍打车门的姿势,眼睛瞪得几乎裂开,瞳孔里倒映着那冰冷的、不断重复的【往生】二字。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剧烈地闪烁、抖动起来!
轮廓变得模糊,颜色迅褪去!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他就在陈默、登山包年轻人,以及那个诡异老太太的注视下,彻底分解成了无数灰白色的、雪花般的噪点,“噗”
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彻底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那个掉在地上的、空空如也的工具箱。
还有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电路板烧焦的糊味。
车厢里死一样的寂静。
登山包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嘴巴张着,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带着哭音的喘息。
他手里的耳机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碎花裙老太太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念叨得更快了,脸上那种狂热的表情却更加明显。
陈默的心脏疯狂地擂着胸腔,几乎要跳出来。
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变得冰冷。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以这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眼前彻底消失!
这不是噩梦!
这是正在生的、极度恐怖的现实!
这节多出来的车厢…它不是故障!
它是…
列车依旧以那种平稳到诡异的度在隧道中穿行,轮轨摩擦声遥远得不真实。
窗外是永恒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偶尔经过正常的站台,站台上等车的人影稀疏,灯光正常。
甚至能看到前面车厢里乘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