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隔着一道门,门外似乎站着一个很熟悉的人,正在呼唤他的名字。
南初晓的睫毛微微颤动,却仍未醒来,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沉浮,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南初晓”
叫喊声骤然炸响,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不知怎的,南初晓莫名想起了自己刚上大学时的那个寒假,他洗漱完毕躺在宿舍床上,拉上蚊帐帘和遮光帘,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时,突然刷到一个烟花视频,手机里传来清脆的爆炸声。
“南初晓!”
南初晓猛地从课桌上弹坐而起,脊背绷得笔直,手指紧紧的抓着手臂,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他瞪大双眼,瞳孔在阳光下剧烈震颤,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扼住,连吞咽都变得困难,额前的碎被汗水浸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恍惚间,那些近在咫尺的喘息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确认校服完好无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许久,急促的喘息才渐渐平复,化作破碎的呜咽卡在喉间。
当他终于缓过神来,才现自己仍然在教室里,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同学们都在干着各自的事。
旁边是满脸关切与好奇的徐仙,他的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似乎刚才轻轻推过南初晓的肩膀。
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南初晓,你,怎么了?”
徐仙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此刻清晰地映照出南初晓惊魂未定的模样。
南初晓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能继续说下去。
这时南初晓才注意到,徐仙刚才叫醒他的声音异常耳熟,仔细回想,在梦境的最后时刻,他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你刚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初晓问道,试图用平常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波澜。
徐仙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马上就要上下午第一节课了,我想着早点叫醒你,这样你还能去上个厕所,等会上课也会更有精神些。”
南初晓一时无语,但还是礼貌地道了谢,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梦中的恐惧感依然萦绕在心头,那些狂热的目光和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徐仙见状,还是不放心地追问: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很苍白。”
南初晓挤出一个微笑,宽慰的说道:
“真的没事,就是那个噩梦太真实了,需要点时间缓一缓,”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说起来也很奇怪,就刚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居然连续做了两个梦,平时我很少做梦的,今天居然接连做,真是不可思议。
“啊,你平时睡觉不做梦的吗?”
徐仙脱口而出,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极不自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眼神开始游移,连坐姿都变得僵硬起来。
南初晓挑眉看向徐仙。
他虽然没有小说里那种通过微表情就能看穿人心的能力,但徐仙此刻的反应实在太过明显,话一出口就脸色骤变,眼神躲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窘迫不安的气息,就像他当初做小组作业时,被那名不太熟悉的女组长头疼的追问资料来源时的尴尬模样。
感受到南初晓狐疑的目光,徐仙更加不自在起来,仿佛有蚂蚁在身上爬,他的耳根微微泛红,手指不安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终于,他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将搭在课桌上的手放下去,在身上摸索了片刻,再次抬起时,掌心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香囊用上好的深蓝色丝绸制成,上面用金银双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右下角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太极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