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晓那如同被雨打湿梨花般哀怨的眼神,和那句“不想负责吗?”
的控诉,像一根最尖锐的针,精准地刺破了郑仪最后的心理防线。
郑仪猛地抬起头,脸上交织着慌乱、羞耻和一种深切的恐慌,声音都变了调:
“不!
不是的!
小南,不是这样的!”
郑仪急切地否认,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摆动,像是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是…是我不好…是我昏了头…”
郑仪的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我们不能…绝对不可以…如果…如果被别人知道了…”
她说到“别人”
两个字时,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毁灭性的后果。
“别人会怎么看你?你会被指指点点,会被用最难听的眼光议论!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绝对不能因为我…”
郑仪的话语戛然而止,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足以让她崩溃。
这是一种混合着母性保护欲和巨大负罪感的恐慌。
郑仪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另一个更现实,更无法跨越的鸿沟来加固这摇摇欲坠的堤防,声音低沉而苦涩:
“而且…我比你大那么多…这太荒唐了…”
年龄差是郑仪心头的一根刺,时刻提醒着她这个念头是如何的非分之想。
南初晓静静地听着,那双刚刚还泫然欲泣的眼睛里,此刻却闪过一丝极快的光亮,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踩进了预设的陷阱。
他没有反驳郑仪的任何一点担忧,反而顺着她的话,提出了一个看似“完美”
的解决方案。
南初晓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缓缓倾身靠近,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姐,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郑仪骤然收缩的瞳孔,才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别人的眼光算什么?我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至于年龄…”
南初晓轻笑一声,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那更不是问题。”
然后,他抛出了那个看似妥协,实则将关系推向更危险境地的提议:
“既然你担心别人知道…那我们就…不让任何人知道,好不好?”
南初晓的眼神变得深邃,里面翻滚着郑仪看不懂的情绪,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
“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在外面,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就像现在这样…不行吗?”
这个提议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郑仪彻底怔住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悸动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南初晓的一句“不在乎”
和“不让别人知道”
,像是一剂危险的麻药,精准地注射在她所有的不安和顾虑上,瞬间缓解了那几乎要将她压垮的负罪感和恐惧。
他愿意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愿意将这段关系置于不见天日的阴影里…这种近乎牺牲般的“体贴”
,让郑仪在巨大的罪恶感中,竟品出了一丝扭曲的感动和…致命的诱惑。
郑仪看着南初晓近在咫尺的脸,少年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恳求?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理智在尖叫着拒绝,情感却已经在危险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不出任何声音,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那句“好”
字,也沉重得无法吐出。
最终,郑仪只是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微不可察地…别开了视线,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而这漫长的沉默本身,在此时此地,已然是一种最明确的答案。
车内的空气再次变得粘稠而暧昧,那颗融化了一半的橘子糖,那甜腻到苦的味道,依旧弥漫在两人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