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奶油滴落在桌布上，出轻微的“啪嗒”
声。
郑仪望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满脸得意的小丫头，一个手足无措的大男孩，突然觉得鼻腔酸。
“谢谢，”
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哑，“这是我过过的…最好的生日。”
出乎南初晓意料的是，在最开始分蛋糕时说的最欢的郑乐，结果是吃的最少的。
小丫头捧着蛋糕碟，像只贪食的小松鼠般把奶油和草莓一扫而空，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
可当吃到下面的蛋糕胚时，她的度明显慢了下来，最后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还剩大半块的蛋糕，小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
“我…我吃不下了…”
郑乐可怜兮兮地推了推碟子，嘴角还沾着一抹奶油。
南初晓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边的奶油：
“刚才谁说要把整个蛋糕都吃掉的？”
“是哥哥做的太大了嘛！”
郑乐理直气壮地反驳，却悄悄打了个小饱嗝。
郑仪无奈地摇摇头，接过女儿剩下的蛋糕，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小勺沿着边缘一点点刮下奶油，却在尝到第一口时突然顿住，太甜了。
糖分明显标，奶油打得也不够细腻，可偏偏就是这种笨拙的甜味，让她眼眶微微热。
“怎么样？”
南初晓紧张地盯着她，“我第一次做蛋糕…”
郑仪没有回答，只是又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嗯，还可以。”
听到郑仪的评价，南初晓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散去，脸上不禁挂上了笑容。
“喂，”
郑仪突然用脚尖碰了碰南初晓的小腿，“别吃太多，晚上会胃不舒服。”
南初晓抬头，嘴角沾着一点奶油：
“那剩下的怎么办？”
“放冰箱吧，”
郑仪起身收拾碟子，却在经过他身边时，鬼使神差地伸手抹掉他嘴角的巧克力，“可以留着明天再吃呗，就当早餐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与尚未收起的星星灯交相辉映，吃完晚饭，洗漱完后，辛苦了一天了三人齐齐沉入了梦乡。
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磨砂玻璃窗渗进卫生间，南初晓弓着身子坐在马桶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果然被郑仪说中了，昨晚奶油吃太多，现在肠胃正在激烈抗议。
解决完后，南初晓拖着虚浮的脚步挪到洗手台前，冰凉的自来水冲刷过手腕时，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镜子。
下一刻南初晓僵在了原地。
镜中的脸依旧完美得不似真人，【颜值】能力赋予的建模般精致的五官没有丝毫改变，哪怕最近南初晓的生活并不规律，哪怕现在他是刚刚起床，睡意还挂在脸上，姿色仍然分毫未减。
但当他凑近镜面，瞳孔在晨光中微微收缩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南初晓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虹膜还是原来的颜色，形状也没有变化，可眼神却莫名多了一种…深邃感。
就像深夜的海面，看似平静却暗藏漩涡，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这就是…”
他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在倒影的眼角处停留，“所谓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吗？”
这个荒谬的形容突然蹦进脑海，却意外地贴切，哪怕他现在因为腹痛而面色苍白，这双眼睛依然能让人联想到月色下的告白，烛光中的凝视，所有浪漫故事里最动人的瞬间。
南初晓猛地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狠狠拍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陶瓷洗手池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南初晓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南初晓想要强行平定下激动的心情，现根本平静不下来。
冷静，必须冷静。
他再次抬头时，镜中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沾湿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鸦羽，水珠悬在末端将落未落，而那双眼睛…
现在连他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