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
“殿下,谬赞了。”
辩机,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贫僧,不过是,青灯古佛旁,一个愚钝的求道者罢了。”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哦?是吗?”
李承乾,放下茶杯,话锋却猛地一转!
那双,本还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死死地,刺向了辩机!
“那,孤,倒是好奇。”
“一个,‘愚钝的求道者’,为何,会与当朝的公主,在私下里,过从甚密?”
“一个,‘青灯古佛旁’的僧人,又为何会,与那长安城里,最肮脏的,储位之争,扯上关系?!”
“——辩机,你,可知罪?!”
天子之威!
储君之怒!
这,突如其来的,雷霆般的质问!
瞬间,将禅房之内,那所有宁静祥和的气氛,都撕得粉碎!
辩机,那本还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手中的佛珠,都差点掉落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位太子殿下,竟然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竟然会以如此直接,也如此,粗暴的方式,当面向他难!
“殿……殿下……”
辩机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贫……贫僧,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他还在试图狡辩。
“不知?”
李承乾,冷笑一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卷的……摹本,狠狠地,摔在了辩机的面前!
“——那,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辩机,看着那幅画,看着画上,那个与高阳公主,“相谈甚欢”
的“自己”
。
他那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
殿下饶命啊!”
“此事……此事,真的,与贫僧无关啊!
贫僧,与公主殿下之间,清清白白,只是探讨佛法,绝无半分私情啊!”
“清白?”
李承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孤,当然知道,你们是清白的。”
“孤,也知道,这幅画是假的。”
“但是……”
李承乾的声音,变得如同,魔鬼的低语。
“你觉得我父皇会信吗?”
“你觉得那满朝的言官御史,会信吗?”
“你觉得,天下那悠悠众口,会信吗?!”
“而你,辩机,”
李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情的冷酷,“……你,这个,‘蛊惑’公主的妖僧,只怕连一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辩机,听着这番话,早已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他知道,太子殿下说的,都是事实。
“……殿下……求殿下,救救公主!
也,救救贫僧……”
辩机,疯狂地,磕着头。
“救你?”
李承乾,冷笑。
“可以。”
“但,孤需要一个真相。”
“孤,需要知道,你与高阳,私下会面的事,除了你们自己,还有谁知道?”
“你又是如何,将这些细节,透露出去的?”
“说!”
“……是……是……”
辩机,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是……吴王殿下。”
“……吴王殿下,他也曾多次前来,与贫僧论道。
他也‘无意’中,撞见过贫僧,与公主殿下,品茶。”
“而那画上,公主所佩戴的‘金步摇’,其来历,正是贫僧在一次与吴王殿下,闲聊‘前朝旧物’时,‘无心’,说起的……”
“还有!”
辩机,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