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建房屋的时候,许多人都心动了。
米仓镇虽然有三千多口人,但耕地其实只有不到一万亩,平均分下来,每家也就三亩地左右。
每年苛捐杂税和田赋人丁税一交,留给他们的产出也就仅仅能保持饿不死。
因此,米仓镇百姓听说了辽东和渤海日后要招募山东百姓迁往辽东和渤海后,当即便有不少人开始攀关系,希望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当然,更多的人实际上是很谨慎胆小的,他们不想当出头鸟,只和当出头鸟的那批人深聊了几句,希望对方去了辽东之后,若是真的如渤海军说的那样好,那记得别忘记自己,毕竟当年两人如何如何……
这样的情况,此刻正不断在米仓镇各处上演,他们对渤海军的态度转变,只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殿下高明,如此一来,我军南下道路上,恐怕鲜有百姓会通风报信。”
米仓镇小溪不远处的一座矮丘上,孟章对一旁坐在马札上的朱高煦佩服,朱高煦却轻笑颔首。
“拉拢百姓是很容易的,我们让他们帮忙干活,给钱给粮给分地,把他们的利益和我们绑在一起,他们自然就不会去通风报信。”
“像那孔秀才的田地,他们起码每家每户都分了一亩地,若是跑去日照县告状,到时候田地被衙门收走,他们哭都来不及。”
“百姓并不愚笨,相反,他们比我们很多人都会权衡利弊,因为他们想活下去就必须得精打细算。”
朱高煦说着自己的看法,同时询问孟章:“军粮制作的如何了?”
“米仓和孔秀才家中的三千石粮食都搬出来了,应该今天就能得到六千斗军粮。”
孟章交代着,朱高煦也颔首:“六千斗军粮足够全军吃两天,算上我们之前在北边补给的粮食,应该足够我们昼夜兼程赶到云梯关。”
“届时,你说李景隆得知我们绕过日照、赣榆和海州直抵云梯关,他会是什么想法?”
“大抵会觉得我们疯了吧。”孟章苦笑,而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听到这个计划时惊讶所在。
抛弃民夫辎重,孤军南下一千五百里,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一般都是发生在流寇身上,从没有出现在正规的军队身上,因为正规军队所需粮食的缺口很大,单纯靠抢太不稳定了,很容易发生断粮。
然而,朱高煦已经在沿途做好准备,不至于让渤海军断粮,但粮食也得紧巴巴的吃食。
如今,他们已经抛弃民夫辎重,南下三百里。
接下来,他们还需要继续南下三百里,前后合计就是六百里。
一旦某一个环节出现失误,他们就是深入敌境六百里。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盛庸的六万兵马在沐阳,而他们要打的云梯关在沐阳东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