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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和地面人……是同一个祖先?同一个族群?!”
玛雷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她的双手死死抓住操纵杆。
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不相信!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农马尔特人世世代代的坚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那些牺牲的同胞,那些被扭曲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难道我们一直在向自己的兄弟挥刀吗?!”
她的信念,在这一刻,开始寸寸碎裂,出令人心悸的悲鸣。
就在玛雷的意识即将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洪流彻底淹没之际,一个平静得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深处响起。
“你在迷茫吗,农马尔特人?”
“很遗憾,你所看到的,却也是事实。”
皇帝的声音继续在她脑中回荡,如同冰冷的星光,不带一丝温度。
“地球人和农马尔特人,在遥远的过去,的确是同出一源,他们同样是这颗蓝色星球的原住民,只不过,在某个久远的、连你们自己都已遗忘的过去,一支选择了向着无垠的星海远行,去探索未知的宇宙;而另一支,则因为种种原因,选择留守在地球,继续守护这片故土。”
“然后,许多许多年前,一场意外,让双方的文明记录出现了断裂,历史的真相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扭曲、被遗忘、被篡改,于是,在猜忌、恐惧和仇恨的催化下,一切,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玛雷的心,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她明白,这种层级的存在,根本没有对她这样一个渺小的生物说谎的必要。
而且,脑海中那些不断涌现的记忆,其真实感是如此的强烈,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亲身经历。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族内那些被严格保存的、据说来自陆地时代的古老科技构造图纸,上面描绘的某些飞行器的结构,与当年那些地面人驾驶着、侵略农马尔特人家园的战争机器,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越是真实……越是无法接受!”
玛雷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她眼前浮现出无数族人,为了适应海底高压和黑暗的环境,身体被迫生扭曲的变异,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失去了沐浴阳光的权利,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暗、压抑和对地面人的无尽仇恨之中。
她想到那些为了保护家园而惨死在地面人炮火下的同胞,想到那些因为海洋污染而夭折的孩子们……
“他们毁了我们的家园,扭曲了我们的身体,夺走了我们的一切现在却告诉我……我们是同类?”
这种突如其来的同源认知,带给她的不是仇恨消解后的释然,反而是更加深刻、更加荒谬的痛苦与迷茫。
如果复仇的对象,竟然是与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那么这万年来的血海深仇,又该如何清算?这复仇的利刃,又该挥向何方?
洞悉了玛雷内心的激烈挣扎,皇帝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如同引诱蛊惑般的意味:
“为何如此纠结?是因为现复仇的对象,竟然是与你同出一源的自己人,让你下不了手了吗?还是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同源,让你觉得过往所承受的苦难,变得更加讽刺和可笑?”
“不必如此。”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予玛雷思考的时间,“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便好。”
“看看地面上的人类吧。”
皇帝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他们会因为所谓的种族不同而互相歧视,会因为虚无缥缈的信仰差异而动战争,会因为肤色的些微区别而彼此仇恨,甚至仅仅是因为对某种事物的喜好不同、对某个观点的认知差异,就能争吵不休,拔刀相向,兵戎相见,不死不休,你,又何必为这区区同源的血脉,而束缚住自己的手脚,困扰自己的内心呢?”
这番话,既像是一种点拨,又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