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的蕙姐儿,满足地叹了口气:
“如今,看到你成了家,立了业,有了宝丫头这样好的媳妇,还有了蕙姐儿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这心里头,真是......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宝钗和蕙姐儿身上,对着宝钗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又对蕙姐儿慈爱地笑了笑。
满堂之人,听着贾母这如涓涓细流般的嘱咐,看着她对宝玉毫不掩饰的偏爱,心中虽各有感慨,却无一人觉得不妥。
在这最后的时刻,所有的复杂心绪似乎都被这浓厚的亲情与离别之悲所融化,只剩下无尽的不舍与哀伤。
就在这满室静谧,唯闻炭火轻哔与压抑抽泣之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廊下由远及近,踏在清扫过的石板上,清晰可闻。
那脚步声带着的力量感,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也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众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向门口,连沉浸在悲伤中的宝玉也微微抬起了头。
无需通传,也无需猜测,此时此刻,能以此种姿态到来的,唯有一人——
帘栊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特有力度的手掀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与几片未及拂去的雪花。
贾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身着那身玄色四爪蟒袍,肩头与大氅下摆沾染着未化的雪痕,显然是疾驰而归。
那双深邃的眼眸先是迅速扫过满堂众人,最后,沉沉地落在了暖榻上的贾母身上。
他的到来,仿佛一块定海神针,让原本弥漫在空气中那份无依的悲戚,悄然沉淀下来。
众人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通路,目光追随着他。
贾母原本略带倦意合着的眼睛,在听到脚步声时便已睁开,此刻见到贾玌的身影,那浑浊却清明的眼中骤然迸发出光彩,嘴角那抹原本浅淡的笑意,瞬间加深,充满了真切的欣慰与满足。
“玌哥儿......”
贾母喃喃道,声音显而易见的欢喜,挣扎着想稍稍坐直些,鸳鸯连忙在她身后又垫了个软枕。
贾玌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来到榻前。
他没有丝毫迟疑,撩起蟒袍前襟,便在贾母榻前郑重地单膝跪了下去,仰头望着贾母:
“老太太,侄孙儿来迟了。”
贾母伸出手,枯瘦的手指轻轻触碰他肩头冰冷的蟒纹和沾染的雪水,又抚上他因急切赶路而微凉的脸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疼惜:
“不迟,不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路上冷吧?快起来,地上凉。”
她看着他,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目光在他年轻却已威仪天成的面庞上流连,最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