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手中的梭子停在半空。李晓聪涨红了脸,又羞又怒:“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踩在脚下,被所有人嘲笑。可王伯充耳不闻,脚步坚定地朝着学堂走去,王婶则在后面小跑着,不停地用袖口擦眼泪。
终于到了学堂。那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几块塑料布用麻绳勉强固定在窗框上,在风中猎猎作响。教室里传来孩子们参差不齐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声音穿过窗户的缝隙,却显得那么刺耳。李晓聪看着这破败的景象,胃里一阵翻腾:“这也配叫学校?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在这里学习!”
王伯将他重重地推进教室,“哐当”一声,门撞在墙上,惊得正在朗读课文的孩子们手中的书本都掉在地上。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抬起头,好奇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李晓聪身上。他站在门口,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活像个狼狈的逃兵。
“这是新来的同学,大家要互相照顾。”教书先生从讲台上走下来,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扫描仪般上下打量着李晓聪。先生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衣角打着补丁,虽然衣着朴素,却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宛如武侠小说中隐居山林的高人。“你就坐在那个空位吧。”他指了指教室角落的一张破旧课桌,桌上刻满了往届学生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李晓聪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他一屁股坐下,椅子发出“吱呀”的抗议声,仿佛也在嘲笑他的落魄。他环顾四周,同学们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课本也是破旧不堪,有的甚至用报纸包着书皮。前排女生的铅笔头短得几乎握不住,却还在用一根细绳子绑着继续写。再看看自己,虽然穿着王婶给的旧衣服,可怎么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傲气。
“哼,一群土包子。”他小声嘟囔着,却被前排脸上有道疤痕的男生听见了。男生转过头,眼神中满是不满:“你说谁土包子?”
李晓聪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说的就是你,怎么着?城里随便一个垃圾桶都比你穿得干净!”他故意提高音量,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有的攥紧了拳头,有的抄起了桌上的木尺,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教书先生重重地拍了下讲台,讲台上的粉笔灰如烟雾般腾起:“都坐好!上课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仿佛武侠高手施展的狮吼功。同学们这才不情愿地回到座位上。
第一节课是算术课,先生在黑板上写满了加减乘除的题目。当先生让同学们计算“35乘以12”时,李晓聪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从王伯那里顺来的铅笔,故意大声说:“这么简单的题,幼儿园小朋友都会。”前排那个有疤痕的男生柱子“腾”地站起来:“有本事你上黑板做!”
李晓聪挑眉冷笑,大步走到黑板前,抓起粉笔“唰唰”写下答案。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柱子的肩膀:“看清楚了,大少爷我动动手指,都比你们强。”柱子脸涨得通红,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课间休息时,几个孩子围在柱子身边。李晓聪倚着教室门框,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故意掏出从仓库找到的旧怀表,在阳光下晃悠:“见过这玩意儿吗?纯金的,在城里能换你们全村人的口粮。”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好奇凑过来,却被柱子一把拉回去:“别理这骗子!”
午休时分,孩子们拿出自带的干粮。李晓聪看着王婶给他准备的硬窝头,嫌弃地扔在地上。柱子见状,把自己的红薯掰成两半,递给旁边瘦弱的孩子:“吃我的。”这一幕被李晓聪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假惺惺的,装什么大善人。”
下午的劳动课上,先生安排大家给教室糊窗户。李晓聪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同学们踮着脚贴塑料布。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刚糊好的塑料布被掀起,一个小个子同学脚下的木凳摇晃起来。李晓聪鬼使神差地冲过去,扶住木凳。小个子同学抬头,眼里满是感激:“谢...谢谢。”
这句话让李晓聪愣在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