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活了大半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更重要的是,去湘江府的鏢队张老弟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可是不小的人情。
他和王大牛之前也打听过,去湘江府路程最快也要月余,中间还要换好几次鏢队和赶路方式,甚是麻烦。
他这会捏著那沓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银票,手都有些抖,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无措。
晚上,一家子围坐在油灯下。王金宝把银票放在桌上,把事情都说了。
王明远看著那银票,还有父亲说的那鏢队的事情,心中温暖,张伯父真是雪中送炭。
王金宝则是將五百两银票都推到了王明远面前说:“这次去路途远,几年都不见得有回来的机会,老三你都带上傍身吧。外面钱不要省,要顾惜自己身体,想吃啥买啥。”
王明远连忙拒绝:“爹,这钱家里留大头吧,万一有个啥意外也能用得上。我拿一百两足够了,上次您给我的一百两都还没用完呢,而且书院包食宿,不了太多钱,只用交束脩。最多就是这趟的路费和平时买笔墨纸砚,这钱足够了!”
王明远又笑了笑:“接下来您还要给虎妞攒嫁妆,给狗娃攒聘礼呢,或者您看看能不能找鏢局再给二哥送点。
再或者今年不行的话把家里捯飭下,再盖几间青砖大瓦房,让村里人好好羡慕羡慕您。”
“那不行!”王金宝眼一瞪,“穷家富路!你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咋行我心里发慌!这五百两你都带上!
而且看张老弟信里的意思,后面没多久还有进项,我到时候再给你二哥送也来得及!”
“爹,真用不了那么多。”王明远无奈笑道,“岳麓书院讲究苦读,不是享福的地方。带多了银钱反而扎眼。再说,万一真不够,我写信回来,您再让鏢局捎给我也成。”
父子俩推来让去,最后各退一步,王明远带二百两,家里留三百两。
等夜里眾人都睡下了,王金宝却翻来覆去睡不著。
他摸黑爬起来,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躡手躡脚地摸到大儿子王大牛屋门口,压低声音喊:“大牛,大牛,睡没”
王大牛虽然呼嚕声大,但是觉轻,立马就醒了,披衣开门:“爹咋了”
王金宝一把將他拉出来,走到院角,把那剩下的银票硬塞进王大牛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说:“拿著!到时候到了地方,把这剩下的银票,都给你三弟!別声张!”
王大牛一愣,捏著那捲在一起的银票,懵了:“爹不是说好……”
“唉!三郎那性子你还不知道报喜不报忧!啥事都自己扛!那书院再好,能一点不钱结交同窗、买书买纸、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哪样不钱
二百两二百两够干啥这一去可得好几年呢!
你回来前偷偷找个地方藏好,临走再告诉他,免得他不要!让他別省,该就!咱家现在有这进项了,不怕!”
王金宝语气急切,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大牛明白了爹的苦心,重重点头,把银票小心翼翼揣进贴身的里衣口袋:“爹,你放心,我知道咋办!”
王金宝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
次日一早,之前一位相熟的跑远途的鏢头来到了王家,详细告知了王明远他们一路的安排:
从清水镇先坐马车到商州府,大概费五日时间,住哪家相熟的客栈,找哪家鏢局接洽,鏢头姓甚名谁,暗语是啥;
到了商州府如何换下一程,直至南阳府、襄阳府;从襄阳府换船走水路,找哪个船老大,大概多少天到湘江府码头……
一条线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金宝和王大牛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最终,这次出门定下了三个人:王明远、王大牛,还有狗娃。
带狗娃去,是王金宝提的。
他还是不放心王明远一个人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