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自身为‘准神’。待龙脉崩解,帝星黯淡,则借替身夺运,阳替阴承,登极称尊。”
他抬头看沈青梧,脸色惨白如纸:“你明白了吗?所谓守陵使,从来就不是忠仆……他们是候补天子。一旦王朝倾覆、真龙气尽,就会有人顶上去——成为新的‘帝’,只不过,那不再是人间帝王,而是靠吞噬亿万怨魂与国运香火存活的……伪神!”
风骤然止息。
清明台上方,乌云悄然聚拢,不见星月。
沈青梧立于残坛之上,手中握着那截仍在燃烧幽蓝火焰的灯芯。
火光映照她眼底,不再有怒,不再有恨,只有一片死寂般的清明。
她终于懂了温让临终前那句话的全部含义。
“他们骗了所有人……”
不是谁害了皇室,而是整个体制本身就是骗局。
不是谁篡夺了权力,而是有人早已把权力本身,变成了祭品。
她缓缓闭眼,体内千百冤魂的哀鸣如潮水般涌来,噬嗣兽残留的罪业在血脉中灼烧,掌心裂痕渗出的灰烬随风飘散,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像是某个即将降临的存在。
但她没有退。
反而抬起手,将灯芯火焰按向地面。
“既然你们藏了三百年……”她轻声道,声音却穿透夜幕,直抵九幽,“那就让我看看,第一个‘守陵使’,到底是谁。”
符纸自袖中飞出,共七张,皆以她心头血绘就。
她以判魂笔为引,划破手腕,鲜血洒落焦土,瞬间燃起一圈幽蓝火环。
坛成。
她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意识沉入冥河深处。
而在遥远的景明山下,某座无人敢近的古老祠堂里,一双空靴静静地摆在供桌前。
靴尖朝外,仿佛正等待着什么人归来。
(续)
幽蓝火环在焦土上静静燃烧,没有风,却纹丝不灭。
沈青梧盘坐中央,指尖结印,心头血绘就的七道符纸悬于空中,如星辰列阵。
她闭目凝神,判魂笔横置膝前,笔尖滴落一缕灰烬般的血珠,渗入地底,仿佛叩响了千年前的门扉。
她召的是第一位开国守陵使之魂。
咒语自唇间低诵,字字皆含冥律真音,穿透阴阳界限。
符火忽而暴涨,腾起三丈高焰,竟将夜空映出一片诡异青白。
刹那间,空气凝滞,连虫鸣都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素袍宽袖,白须垂胸,老者双掌合十,口中经文不断,声如古钟回荡。
他面容慈和,眉宇间透着悲悯,周身无半分怨气,反而弥漫着一股令人本能臣服的威压——那不是冤魂该有的气息,那是……接近地府官吏的秩序之光。
沈青梧瞳孔骤缩。
不对。
太不对了。
枉死者魂魄必带执念,哪怕生前再清净之人,死于非命也会残留一丝不甘。
可这老者,平静得如同早已超脱轮回,甚至……像是本就属于幽冥体制的一部分!
她猛地睁眼,判魂笔疾挥而出:“破妄·照魂!”
一道银光劈下,直击老者胸口。
刹那间,那慈祥面容微微扭曲,体内似有黑气翻涌,却又被一层金纹强行镇压。
经声不停,但节奏乱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沈青梧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寒意彻骨。
“你不是死了。”她缓缓起身,声音冷如霜刃,“你是假死潜伏,三百年来,一直活着——以‘魂’的姿态,藏在这清明台的地脉之中,监视每一任闯入者。”
话音未落,她袖中三枚乌黑铁钉已疾射而出,钉尖刻满镇压怨念的符文,正是清明司秘制的“镇怨钉”。
“嗤——!”
钉影穿魂,老者身形猛然一震,经声陡断。
那一瞬,慈和尽褪,眼中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