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中,一位白发老者猛然跪地,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那卷轴一角:“大人……我们听见了……我们终于听见了啊!”
那是九百谏臣中唯一幸存的遗孤,断言。
他曾因父亲死谏不成而被贬为贱籍,二十年来隐姓埋名,只为等一句公道。
此刻,他嚎啕大哭,声震四野。
墨镇怒极,厉喝一声:“妖女残党,胆敢污蔑朝廷!”纵身跃起,袖中黑刃出鞘,直取血书,欲将其焚毁于掌心。
沈青梧却在此时猛然抬头。
双眸骤然幽光暴涨,宛若冥河倒映星斗,深渊洞开。
她没有开口,但一股无形之力轰然席卷而出——心渊之音·九狱同鸣!
刹那间,墨镇如遭千魂穿脑,识海炸裂。
九百道冤魂齐声嘶吼,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神识:
“还我命来!”
“奏本在哪?!”
“你们烧了我的尸,却烧不掉我的字!”
他惨叫着抱头跪地,七窍渗血,手中画卷竟自行燃烧,黑焰腾空,灰烬飘散,竟凝成一行焦痕文字,悬于半空——
“封口者,终将被口噬。”
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动。
而在皇宫最深处的密阁之中,萧玄策负手立于灯影下,指尖正轻轻抚过一册尘封古卷——《灯脉残卷·双生契篇》。
烛火摇曳,照见纸上并列两盏命灯图样,一明一暗,根系相连。
旁有朱批小字:“双生契灯,共命不同归。一人燃尽,则另一人魂断;一人沉默,则天地代其发声。”
他目光落在右侧灯名上——沈青梧。
左手边那盏灯,却标注着一个早已湮灭的名字:温让。
萧玄策眸色渐深,指腹缓缓摩挲过“沈青梧”三字,低语如叹:
“原来……你连沉默,都在审判我。”
与此同时,沈青梧静坐于冷寂偏殿,七日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