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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墨迹遇水即化,原本狰狞的杀局迅速晕染消散,而纸底竟浮现出一行暗纹——扭曲如蛇、形似漩涡的古老印记:
归墟。
“这是……”萧玄策瞳孔骤缩。
那是禁忌之名,是影契组织的终焉图腾,传说掌控命运织线,蛊惑人心,篡改因果。
而此刻,它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指控沈青梧的“证物”之上!
就在此时,树影深处铃声轻响,几不可闻。
断念悄然现身,僧袍染霜,手中铜铃余音未歇。
他目光如炬,盯着墨判袖口细微震颤,冷声道:“此人已被‘影契’寄生,舌根藏‘心律针’,所言皆非本心,乃是诱导之术!”
说罢,他手腕一抖,一枚哑铃破空而出,精准击中墨判后颈。
男子猛地抽搐,口中吐出一枚黑卵,落地瞬间燃起幽蓝火焰,转瞬化为灰烬。
“心蛊已毁。”断念沉声道,“但他体内还有更深的契痕,怕是……早已不是人。”
萧玄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挥手间,侍卫拖走奄奄一息的墨判,不留一句审问,也不再看沈青梧一眼。
可那一言未落,却比千言万语更沉重。
不是因为她清白,而是因为她太清楚——如何在他设下的死局中,反手布下一枚杀子。
风起云涌,御花园重归寂静。
沈青梧低头谢恩,转身离去,步履从容。
可就在她走过第三座拱桥时,识海深处,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忽然响起:
“主人……桥下第三块石板,有‘归墟’刻印。”
是烬瞳。
那缕曾碎裂于前世、今朝仅存一线的残魂,竟在此刻复苏,发出警示。
沈青梧脚步微顿,旋即唇角轻扬,笑意温婉如常:
“春寒料峭,倒是该添件新衣了。”回宫途中,风渐紧,卷起裙角如墨云翻涌。
沈青梧步履从容,面上笑意温婉,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不过是春日游园的一段插曲。
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识海深处那一声低语,如寒针刺骨,久久不散。
烬瞳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前世残魂独有的冰冷质感,像一缕从幽冥吹来的风,拂过她神魂最隐秘的角落。
她脚步微顿,眸光轻闪,随即唇角扬起,声音柔和得几乎能融化晨霜:“本想去慈宁宫请安,忽记起太后最爱白梅,不如顺路折几枝。”
话音落,她转身折入梅林。
枯枝交错,光影斑驳,宫人远远跟着,却不敢近前。
她走得极慢,似在赏景,实则每一步都在测算方位。
待确认四下无人,她悄然蹲下,指尖扣住青苔覆盖的石板边缘,用力一掀——
石屑簌簌而落,尘土飞扬。
一块泛着铜绿的青铜罗盘赫然埋于其下,表面蚀刻着繁复诡异的纹路,中央一道裂痕贯穿如雷击,指针却诡异地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直直指向皇宫地脉深处。
沈青梧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命器。
这是“命织台”遗物,传说中能篡改天命、织造因果的禁忌之器!
前朝覆灭时,此物被地府封印,怎会重现于此?
更可怕的是,指针所指,并非龙气所在,而是地底七层——那个连钦天监都不敢记载的禁域。
她冷笑出声,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却字字淬毒:“想用命织台未竟之事,直接织朕?归墟……你们真是疯了。”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
密室之中,沈青梧盘膝而坐,罗盘置于身前。
她指尖掐诀,引动冥途之力,一缕银光自掌心溢出,化作一只通体剔透的银蝶,轻盈绕行三周。
蝶翼挥动间,空中竟浮现出一幅微型地图——层层叠叠的地宫结构如蛛网铺展,而最深处,一片空白区域赫然浮现四个血色小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