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与此同时,佛塔顶层,断念猛地睁开双眼。
他手中古铃仍在嗡鸣,风里传来不属于这个时刻的回响——有人在绘制“弑君图”,用的是人皮与朱砂,笔法精准到龙椅右侧第三道裂纹、血溅方向偏左十七度。
这不是预言,是伪造!
“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咬破手指,在空中疾书符咒,引天雷击地。
虚影浮现:墨判藏身城南破庙,正将最后一笔封印于画心。
断念冷笑:“你们不是窥见未来,你们是在……篡改历史。”
他焚符灭影,只留下一句低语:“青梧,小心。他们已不在时间之外——他们在时间之中,布下了眼线。”
地宫残址,沈青梧扶起虚弱至极的线心。
“你为何帮我?”她问。
线心苦笑:“因为我记录了太多不该记录的东西……也因为我看见了你的未来。”她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你不是弑君者。你是斩断命运锁链的人。”
沈青梧沉默片刻,将一枚银叶放入她手中:“若你还想活,就立刻离开皇宫。往北走,别回头。”
线心点头,消失在黎明前最浓的黑暗里。
而沈青梧站在废墟中央,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缓缓抹去唇边血迹。
但她更清楚——
她说的每一句谎,都是真的。
因为她从不说谎。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证据,都是判决,都是终章的序言。
风起时,银蝶悄然回归袖中。
而在宫城最深处,御书房烛火未熄。
萧玄策放下手中密报,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沈才人昨夜出入禁地三次,皆无记录。”
他指尖轻叩案几,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提笔,蘸墨,写下一道密旨。
笔锋凌厉,如刀刻骨。
萧玄策指尖碾过密报边缘,纸页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那行小字如针,刺进他眼底——“沈才人昨夜出入禁地三次,皆无记录。”
他不动声色,唇角却缓缓扬起,像是猎人终于看见陷阱中踏出的第一道足印。
“无记录?”他低语,嗓音冷得像冬夜井水,“宫禁森严,鬼神难行,她却来去如风……倒真成了孤魂野鬼不成?”
烛火映着他半边脸,明暗交错,眸光幽深似渊。
他提笔蘸墨,笔锋凌厉如刀,一划而下:
“赐沈氏安神汤一壶,朕亲验其效。”
旨意落成,墨迹未干,便有内侍匆匆捧出。
太医院值夜的太医被连夜提至御前,跪在冰冷金砖上,冷汗浸透里衣。
“若她饮后安然无恙,你全家活。”萧玄策垂眸,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问今日天气。
太医刚松一口气,却听下一句——
“若有异状,你头落地。”
空气凝滞。
太医浑身一颤,几乎瘫软。
他知道那“安神汤”里加了什么——西域秘毒“梦骨香”,无色无味,入体不伤脉象,却能令五感迟滞、魂魄游离,寻常人饮之不过昏睡一夜,可若体内藏有阴气、魂力或异术者,顷刻便会经脉逆冲,七窍渗血。
这是试鬼的药。
也是杀神的局。
殿外晨雾弥漫,宫灯在白霭中晕开一圈昏黄。
萧玄策立于窗前,目光穿过重重宫墙,落在那座偏僻冷清的才人宫院。
“能避生死之毒者,要么是神,要么……是鬼。”他轻笑,声音几不可闻,“而朕,最不信神。”
深夜,沈青梧端坐房中,一盏孤灯摇曳。
药汤盛于白玉壶,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寻常宫妃见此赏赐,必感激涕零,跪谢天恩。
可她只是静静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眼中无波无澜。
她早知这一局,迟早会来。
帝王多疑,岂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