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的“生”字。
每一次融合,那印记便亮一分,她的身体也随之剧烈抽搐一次,七窍渗血,指甲崩裂。
烬瞳惊骇欲绝:“你竟敢……以己身为祭,补前世之过?!这可是逆改命轨,触犯地府根本禁令!你会被彻底抹杀的!”
“那就抹杀吧。”沈青梧喘息着,唇角却扬起一抹近乎解脱的笑,“我这一生,替别人判了太多生死,却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日。若连认错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审判?”
她盯着听心僧,一字一句道:“我不再是地府的提线木偶,也不是你们用来平衡阴阳的工具。从今往后,谁该死,谁该活,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心口“生”字轰然暴涨!
不再是微弱萤火,而是如月升中天,银辉洒满废墟!
金钗猛然颤鸣,残存的烬瞳发出一声低吟,竟在光芒中重新凝实了几分。
听心僧终于变色,后退一步:“你……竟以‘悔’为引,点燃‘心证’之始?!不可能!历代判官无人敢行此逆举!”
沈青梧没有回答。
她缓缓撑起身体,双膝仍在颤抖,却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脚下是埋葬了无数谎言的断碑残雪。
但她挺直了脊梁。
银焰自她眼中蔓延至指尖,最终缠绕上那支古老的金钗。
她低头看向脚边一块尚未完全焚毁的碑文残片,上面还刻着某个已被遗忘的名字。
她缓缓蹲下,将金钗插入废墟。风雪凝滞,残碑低鸣。
沈青梧立于废墟中央,银焰自她七窍流转而出,缠绕四肢百骸,仿佛冥河倒灌入人间。
她单膝仍触着冰冷石屑,却已不再颤抖——那不是力量的回归,而是意志的重塑。
她不再是地府律条的执刀人,也不是帝王棋局中的棋子。
她是审判本身。
金钗深陷废土,银火顺钗而下,如血脉蔓延,悄然渗入每一块断碑裂石。
那些曾被焚毁的碑文残片,在焰中微微震颤,竟开始自行拼合、重组。
碎石浮空,尘埃凝聚,如同千万亡魂托举着最后的证言,助她立此新律。
一道道光痕在残碑表面浮现,非刀刻,非笔书,而是由血与魂熔铸而成。
字迹扭曲而深刻,似哭似叹,似泣似誓——
“律之所向,应护弱小;判之所依,先问人心。”
八个字成,天地色变。
风雪骤然回旋,形成一道冲天银柱,直贯云霄。
碑林上空阴云裂开一道缝隙,幽光垂落,仿佛地府之眼终于睁开,冷冷注视这片逆命之地。
虚空中传来低沉轰鸣,像是无数判官齐声怒斥,又似古老法典正在崩解重铸。
烬瞳跪伏在她身后,魂体剧烈波动,几乎被这股新生的“心证之力”撕裂。
她看见了——真正看见了。
眼前之人已不再借用地府权柄,而是以自身为炉,炼心为律,将过往所有错判之痛、枉死者之怨、代罪者之殇,尽数熔作新的审判根基。
这不是超度,是革命。
“你……你竟敢篡改生死之序!”听心僧终于失声,手中承罪坛残片剧烈震颤,黑金纹路寸寸龟裂,“因果自有轮回,岂容一人执掌?!”
沈青梧缓缓抬头,银焰映照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双眸却亮得惊人,像是燃尽生命后唯一不灭的星火。
“我没篡改。”她声音轻得像风,却字字钉入虚空,“我只是……把本该属于人间的‘公道’,还给了人间。”
她说完,指尖轻抚金钗,轻轻一转。
轰——!
整片碑林残骸猛然腾起,银焰席卷之下,不再是毁灭,而是重生。
断碑化作阵基,残文凝为符引,一座无形却森然的“心证冥途”场域在雪夜中拔地而起。
它不连黄泉,不通地府,只连人心。
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