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序!”
沈青梧静静听着,忽然觉得脑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几只灰蛾般的虫影自她发间飞出,通体苍白如烬,双翅上隐约浮现“生”字印记——忘蜉现形了。
它们围绕她盘旋,一口口啃噬她记忆中的片段:
师父教她画符时慈祥的笑容……
赶尸路上,她在篝火边抱着铃铛睡着的夜晚……
重生第一夜,那个跪在冷砖上、喉咙被掐断的小宫女哭声……
那些她以为早已麻木的画面,此刻被一点点吞噬,带来锥心刺骨的空虚。
她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却仍稳稳站着。
“你们要我认罪?”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如砂纸磨过,“可你们知道……‘罪’是什么吗?”
墨渊冷冷看着她:“是你不肯低头,是你自诩清明,却不愿接受审判!”
她没再反驳。
而是忽然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金钗滑落掌心,尖端闪着幽冷寒光。
她盯着那哭钟,盯着那九千盏猩红魂灯,盯着墨渊眼中那一丝即将得逞的胜利。
然后,她做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动作——
她盘膝坐下,如同入定。
银焰在她周身悄然流转,像是冥途之门正在缓缓开启。
她举起金钗,对准心口,嘴角竟浮起一抹近乎悲悯的笑。
“既然……你们要一份认罪书。”
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上——
“那我就用命写。”沈青梧的金钗刺入心口那一刻,没有鲜血喷涌,只有极寒的银焰顺着伤口逆流而出,仿佛她体内流淌的根本不是血,而是从黄泉深处引来的冥火。
她面无表情,像是早已与疼痛割席而坐。
心头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阵心那块布满裂纹的黑石上,宛如墨汁浸入宣纸,迅速晕染开去。
“嗤——”
血落之地,地面如活物般抽搐,一道深不见底的坑洞缓缓张开,像是一张沉睡千年的巨口终于苏醒。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骨灰与未散的执念。
那是祭判坑——历代代罪仪式童被活埋之处,他们的魂魄从未超生,只因契约需要,必须以童贞之身镇压冥途入口。
沈青梧低头望着那幽深的黑洞,眼中竟无惧意,只有一丝近乎温柔的悲悯。
“我不是来认错的。”她轻声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钉,凿进这死寂的冰窟。
风停了,魂灯不再摇曳,连墨渊手中的血笔都微微一颤。
她缓缓抬头,望向穹顶之上那片被冰层封住的夜空,仿佛穿透了千重云障,直视九幽之上那不可见的审判之座。
“我是来告诉你们——”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决绝,“认罪,也可以是刀。”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胸前玉锁骤然发烫!
那枚自重生起便贴身佩戴、无人知晓其来历的古朴玉坠,此刻竟与她的心跳共振,泛起诡异的赤光。
契约上的“生”字印记轰然亮起,如同焚尽轮回的业火,在她眉心烙下一道血痕。
万魂灯齐震,灯焰由猩红转为幽蓝,再化作灼目的白炽,仿佛那些曾被她审判的冤魂,在这一刻集体睁开了眼。
哭钟——动了。
无声自鸣。
钟身上那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突然静止,嘴唇微启,竟不是呐喊,而是……低语。
无数细碎的声音汇聚成河,竟是诵读她过往断案的每一句判词!
一字一句,皆出自她之口,如今却被这钟反向吐还,化作对她自身的审判。
可她笑了。
嘴角扬起,带着血腥味的快意。
她没有试图抵抗记忆的流失,反而主动敞开心扉。
就在忘蜉疯狂啃噬她过往之时,她以残存的意志,悍然启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