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墨,顺着石壁凹槽流淌——
符文重现。
那是“万律归心阵”的起始符,传说能统御千律、重塑天规的禁忌之阵。
血纹落定刹那,整条暗渠轰然亮起!
血光冲天,映得四壁鬼影幢幢。
那些曾被冥火烧成灰烬的伪律碎片,竟如飞蛾返火,自皇宫各处逆流回涌——
御书房的奏折边缘,浮现出蛛丝般的血纹;
冷宫井底的苔藓下,渗出暗红符线;
某位妃嫔妆匣中的胭脂盒,镜面悄然裂开一道血痕……
它们在复苏,在编织,在等待一个重新降临的契机。
而此刻,通冥台上,沈青梧毫无知觉。
直到某一瞬——
她识海中,那缠绕魂核的血色藤蔓,骤然收紧!
剧痛如刀,割裂神识。
她残存的意识本能反击,烬瞳留下的银焰自心口燃起,试图点燃最后一丝心火。
可就在火焰腾起的刹那,她“看”到了——
那火,不再沿着熟悉的“赦”字轨迹流转。
而是……自行蜿蜒,如蛇吐信,直指魂核深处某个从未开启的禁域。
火焰在低语。
不是文字,不是律令。
是一种……比审判更原始的东西。
沈青梧在昏迷中突遭剧痛,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铁针自魂核深处炸开,直刺神识。
那缠绕她魂体的血色藤蔓猛然收紧,像是要将她的意识碾成齑粉——伪律残念发动了最后的吞噬。
“判者当诛……判者当诛……”
无数扭曲的猩红文字如潮水般涌来,在识海中翻腾咆哮,化作一张巨口,欲将她彻底吞没。
那是严阁老残留的执念,是《永罪录》被焚毁前反扑的最后一击,更是地府律条对“逆契者”的终极审判。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烬瞳寄于金钗中的银焰骤然暴涨!
火焰自心口燃起,沿着断裂的经脉逆行而上,点燃她早已枯竭的阳火。
这不是疗愈,而是燃烧——以残魂为薪,以执念为引,点燃最后一丝不灭的意志。
而这一次,火焰竟不再循着熟悉的“赦”字轨迹流转。
它动了。
不是依律而行,不是照章而燃,而是随着她心头一闪的念头,如蛇吐信,倏然窜向魂核最深处那片从未开启的禁域。
沈青梧的残识猛地一震。
她“看”到了——原来审判,从来不必靠书写。
只要她心中认定某物为伪、为罪、为妄,火便自生,无需符令,无需宣判。
她本就是律的源头。
幻境之中,她缓缓睁眼。
周身是无边血海,万千伪律凝成利刃,从四面八方刺来。
那些字句狞笑着,要将她钉死在“逆天改命”的十字架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她只是静静站着,白衣染灰,右眼空洞焦黑,却透出比深渊更冷的光。
然后,她启唇。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裂空,震碎万重阴云:
“我不认。”
三字出口,天地寂然。
下一瞬——
银焰冲天而起!
不再是细弱游丝,而是化作滔天火浪,席卷整个识海。
那火无形无相,却带着纯粹到极致的审判意志,所过之处,所有强加于她的“罪名”、“律条”、“宿命”,尽数焚为飞灰!
血藤崩断,伪字溃散,连那半句倒书“判者当诛”也在烈焰中扭曲、哀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无形。
她站在火焰中央,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新神。
而在现实世界,翌日子时。
通冥台忽起异象。
夜风未动,银幡却猎猎狂舞,似有无形之气在场中奔涌。
承罪碑影自地面浮起,一块接一块,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