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八道伪诏猛然一吸!
呜——!
锁链哀鸣,尽数被吞入碑腹。
碑身剧烈震颤,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却始终屹立不倒。
萧玄策眼神一厉,手中赶尸铃脱手飞出,铃舌如箭,直贯天笔翁心口!
老判官身体剧震,残魂虚影浮现半空,望着那铃,喃喃低语:“你写的不是律……是执念。”
天笔翁面容扭曲,仿佛听见了最可怕的真相。
他的身躯开始寸寸龟裂,如同干涸大地,最终轰然崩解,化作飞灰。
最后一道伪诏坠落尘埃。
一名盲眼老者悄然上前,拾起残诏——他是哑律,守更三十年,从未开口。
此刻,他抬起枯瘦的手,抚摸那焦卷的纸页,忽然喉间滚出沙哑一字:
“我听见了……真正的律。”
风停,云散。
黎明将至。
萧玄策立于废墟之中,手中握着一支残破的天律笔——笔杆断裂,墨芯枯竭,唯有一缕微弱律光仍在闪烁。
他转身,踏上归途。
当他再次踏入那座寂静小院时,晨光初透,沈青梧正坐在原地,目光空茫。
她已记不得他是谁。
却在他靠近的刹那,本能地伸出手,接过那支断裂的笔。
然后,缓缓起身,走向胸前那块只有她能看见的承罪碑。
将笔杆,插入碑身裂缝之中。
刹那间——黎明时分,天光如薄纱覆在宫檐之上,晨雾未散,整座紫禁城仍沉在一片静谧的灰蓝之中。
萧玄策踏着露水归来,玄甲染尘,龙纹斗篷边缘已被山风撕裂,掌中紧握的,是那支断裂的天律笔——笔杆焦黑如枯骨,墨芯早已燃尽,唯有一缕微弱银光在断口处游走,仿佛垂死之魂的最后一息。
他一步步走入小院,脚步沉重却坚定。
庭院中央,沈青梧依旧端坐石凳,素衣染霜,发丝凌乱披散,双目空茫,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躯壳,只余下一具守碑的容器。
她不认得他了。
三日焚诏归碑,心神俱焚,记忆如沙漏倾覆。
她的脑海里不再有“萧玄策”三字,没有过往交锋、没有暗夜对弈、没有那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彼此试探又彼此救赎的瞬间。
她甚至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可当他的影子落在她身前,当那支残破的笔递到她指尖——
她动了。
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决地接过笔杆,仿佛那是她命脉唯一的延续。
她缓缓起身,步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阳气几近枯竭,生命力正一丝丝从五脏六腑中剥离。
但她没有停。
她走向胸前那块无形的承罪碑。
随着她的靠近,空气骤然凝滞,一道银焰自心口炸开,承罪碑虚影浮现半空,裂痕纵横如蛛网,碑面斑驳,似随时会崩塌。
她将笔杆,稳稳插入最深的一道裂缝。
刹那间——
银光冲天而起,如江河倒灌,席卷四野!
整座通冥台震颤不止,铜铃狂响,九千血巡使残魂齐声低诵,天地间响起古老的判词回音。
碑面剧烈波动,旧律褪去,新文自生,一行苍劲银字缓缓浮现:
“阴阳共审,罪由心定。”
风止,铃息。
石噬的声音从碑影深处传来,砂石磨骨般低哑:“判官不在名录,而在人心。”
话音落,烬瞳自虚空跃出,双手结印,承罪碑虚影碎裂成六道流光,如银蛇穿行宫墙,分别没入六宫地基之下。
自此,凡有冤屈之地,砖石微鸣,银符自现;凡有伪诏黑律之处,黑蛇初动,即遭焚灭。
数日后,春寒料峭。
一名小宫女捧着新抄《宫规》路过长廊,忽地惊叫出声:“娘娘!这字……怎么自己改了?”
众人围拢,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