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纹愈发炽烈?
夜阑人静,她独自重返皇陵。
石烬碑紧贴后背,如一道沉默的守护。
地宫深处寒气刺骨,墙壁渗水如泪。
她循着地脉阴息前行,直至一口封死的地井前。
井口以玄铁封印,四周石壁刻满名字——每一个都是当年战死将士的姓名。
刀痕深刻,却被人反复刮削,有些名字甚至已被磨平,只剩凹陷的轮廓。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一道深深刮痕。
“你们不甘……对吗?”
没有回应,只有风在井底低鸣。
她割破指尖,一滴精血坠落井口。
幽光暴涨。
九千面骨镜自虚空间浮现,每一面皆由人骨打磨而成,镜框缠绕发丝与指甲,镜面如血浆凝固。
它们齐齐转向她,镜中画面纷乱闪现:
一座村落被火吞噬,婴儿啼哭淹没在马蹄之下;
一名老妇跪地叩首,求饶声未落,头颅已滚落尘土;
父子相残,兄弑其弟,血溅婚宴喜帐……
全是萧玄策征战途中,秘而不宣的暴行。
有些事,连史官都不敢记。
有些罪,连他自己都已遗忘。
可这些镜子,记得。
沈青梧站在中央,被九千双“眼睛”注视,浑身冰冷。
她忽然明白——
这不是复仇。
这是审判的开端。
而她,正站在风暴中心。
她缓缓后退一步,欲收神识撤离。
就在此刻——
识海深处,一声尖啸炸开!
她猛然僵住,五指死死扣住石烬碑,额角冷汗滑落。
冥途之中,谢昭残魂剧烈震颤,胸口位置,竟浮现出一面微型骨镜的投影。
那镜面微微颤动,仿佛……即将点燃。
第244章 这镜子,照的是债不是命(续)
识海如裂。
那一声尖啸并非来自耳畔,而是自灵魂最深处炸开,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针顺着神识经络直刺心脉。
沈青梧身形一晃,几乎跪倒,五指却死死扣住背后的石烬碑——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成了她唯一的锚点。
谢昭的残魂正在崩解。
她看见了,在冥途幽暗的虚空中,那团本已残破不堪的魂光正被一面微小的骨镜从内部点燃。
镜面浮现出他最后一战的画面:火光冲天,战旗焚尽,他跪在泥泞中,手握断刀,望着帐外那个披甲的身影,嘴唇微动,似在质问忠义何在。
可下一瞬,画面扭曲,记忆被抽离、焚烧,化作缕缕黑烟,汇入地底深处某股无形的火焰。
他们在用他的忠诚当柴薪。
沈青梧眸色骤冷,没有半分犹豫。
玉锁自心口翻转,银焰猛然收缩成一点,将心窍牢牢封死;与此同时,“本源冥途”开启,一层灰白雾障自她周身升起,隔绝外界侵蚀。
这是她与地府契约的最后防线——一旦动用,便是以寿元为祭,强行镇压外邪入侵。
“生。”
一字轻吐,如春雷滚过枯原。
她将最后一缕“生”字之力渡入谢昭残魂。
那是她从赶尸人师父那里学来的秘法,非疗魂之术,而是唤醒魂魄对“存在”的执念。
刹那间,幻境流转——
育婴堂的风铃轻轻摇响,细碎清音穿透战火硝烟。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啼哭,小小的手抓住了她沾满血污的指尖。
那时她还未死,还是个背着尸袋行走山野的学徒。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站在屋檐下,听那一声声哭喊,一遍遍确认:还有人在活着。
谢昭的魂体微微颤动,裂痕暂缓蔓延。
沈青梧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