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
墨簿摇头:“魂已炼纸,形灭神散,只剩执念残存。”
“那我就让执念,变成刀。”她冷笑,抬手划破掌心,一滴心头血坠入巨册“小”之名。
血珠滚落瞬间,整本墨册剧烈震颤!
虚空裂开,无数白影浮现——纸巡使们自冥途归来,手持断绳,眼燃青火,齐齐面向北方,仿佛感应到了祭阵核心的召唤。
沈青梧望向窗外,目光穿透重重宫墙,落在城北那片被封锁的祭场。
上元灯会已被禁足,百姓不得入内。
可数千黄纸人已列阵待燃,每一具腹中塞满浸油棉絮,眼眶以朱砂点睛,正是“吹魂开光”的最后一步。
只需子时一点星火,便可引动地下九棺,抽取地脉百年积怨,掀起一场焚尽命运的替死之劫。
她转身取斗笠与粗布衣,声音冷如霜降:
“准备流民身份,我要入祭场。”
影七迟疑:“守卫森严,且有术士布眼,若被识破……”
“我不是去点灯的。”她戴上斗笠,遮去半张面容,唇角扬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我是去——灭灯的。”
临行前,她停步,望了一眼宫城最高处的太极殿。
那里,萧玄策已三日未召任何妃嫔,却派人暗查她昨夜行踪。
她不怕他查。
她怕的是,他还来不及明白,这场火,烧的从来不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而是所有默许“替死”的规则。
夜幕将至,风起云涌。
她低声对影七道:“你去散布一句话——”
“今夜有天火降世,烧尽欺民者。”夜风如刀,割裂宫墙深处的寂静。
沈青梧立于祭场边缘,黄沙覆地,纸旗猎猎。
数千纸人列阵而立,眉心一点朱砂,腹中浸油棉絮如胎,只待子时星火一落,便引动地下九棺怨脉,焚尽天命所归。
可此刻,百姓已闻“天火降世”之谣,惊恐奔逃,守卫纷乱调防,术士们掐诀布符,却再也无法稳住这即将沸腾的杀局。
她没有趁乱突袭。
她站在阴影里,像一尊等待审判的冥官。
影七低声道:“昭仪,守阵术士已分神三成,北门巡卒撤离过半。”
她点头,却不前行一步。
“再等一刻。”
她在等人心溃散,等恐惧在空气中发酵成尘。
真正的破阵,从来不是以力破巧,而是——以执念破执念。
终于,当最后一队巡逻暗卫被调往城南“天火预警”之地时,她抬步而出,斗笠落地,粗布衣角扫过染血的祭坛石阶。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阴阳交界的裂缝上。
祭坛中央,铜鼎高耸,其下埋着七重棺椁,每一具都封着一个代命者的魂核。
而阵眼所在,正是那双褪色的绣鞋——小鸢生前最后穿过的鞋,鞋尖还缝着一朵歪斜的红绒花。
她将它轻轻置于鼎心凹槽,指尖微颤,不是因惧,而是因痛。
那是她亲手续过的命,如今却要由她亲手点燃。
她闭目,唇间默诵幽文,额角青筋突起。
梦门开启,神识如刃,刺入虚空深处——
幻境骤现。
风雪漫天,一座荒废的别院中,七岁的小鸢跪在雪地,单衣褴褛,背上鞭痕纵横。
贵人持鞭冷笑,一声声抽下,问:“贱婢也配吃白米饭?”
她不哭,不求,只是死死咬住嘴唇,血顺着下巴滴进雪里。
而在高墙之上,少年萧玄策负手而立,锦袍加身,眸光冰冷如霜。
他看着,听着,嘴角竟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极淡,却刻骨。
“你记得吗?”沈青梧的声音在幻境中炸开,如雷贯耳,“你当时笑了!你笑一个宫女被活活打死,像看一场滑稽戏!”
幻象剧烈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