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图侧有小字:‘双魂共祭,可延国运三十载。’”
“皇帝……已知您是问罪者。”
“若他不愿赎罪……您就是唯一的祭品。”
殿内死寂。
烛火摇曳,映得沈青梧面容冷如寒玉。
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心口裂纹,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裙裾上,像一朵开败的梅。
原来他那日在朝堂上说“父皇选了最难走的路”,不是推诿,是示警。
他在告诉她:他也知道。
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为何而来,知道这场国运与冥途的博弈,终将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可他仍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任她一步步踏入深渊。
是在等她退?
还是在等她……替他完成那最后一祭?
沈青梧忽然笑了。
笑得极轻,极冷,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决绝。
她站起身,走向铜镜。
镜中女子面色苍白,眼底却燃着幽火。
“他以为,赎罪是他的选择?”她低声自语,“不,赎罪是命定。而审判……是我的意志。”
她不是祭品。
她是判官。
翌日,钦天监地穴深处,阴气弥漫。
沈青梧悄然潜入,袖中“册灵”竹简微颤,似感应到地底深处传来的共鸣。
她站在地喉封印井前,指尖划破手腕,鲜血滴落,渗入青砖缝隙。
“我以镇魂者之血,召地喉共鸣——”
她正欲启唇诵名,忽觉背后寒意骤起。
一股熟悉的、压抑的龙气,正从乾清宫方向缓缓逼近。
她没有回头。
但心口第七道冰裂纹,无声裂开一线。金光坠落,如天罚劈开幽冥。
沈青梧站在地喉封印井前,手腕上的血还未止,一滴一滴落入青砖缝隙,渗进地脉深处。
她正欲启唇诵名,唤出那足以撕裂阴阳的镇魂真言,背后却骤然一寒——不是杀意,不是敌意,而是一种与她血脉相连、魂魄相引的压迫感,如同冥途之门被强行撼动。
但心口第七道冰裂纹,无声裂开一线,剧痛如刀剜骨。
金光落地,碎石纷飞。
萧玄策立于残月之下,龙袍未整,发带松散,几缕黑发垂落额前,遮不住他眼中布满的血丝。
可那双眼,却清明得可怕,像是穿透了百年宿命,直抵她灵魂最深的裂痕。
“你看见的裂痕,我也看见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听见的哭声,我也听见了。”
沈青梧指尖微颤,金钗横在身前,寒光映着他轮廓冷峻的侧脸。
她本以为他是来阻她,来杀她,来以帝王之权压下这场冥途审判。
可他说出的话,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她早已封死的心防。
他缓缓抬手,掌心向上,一道陈年灼痕赫然浮现——焦黑扭曲,形如灯焰,边缘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那是“点灯人”的印记,是守脉仪式中亲手点燃心灯者的烙印,是赎罪者的烙印。
“我八岁那年,被父皇带入此地。”他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忆一场不愿醒来的噩梦,“他告诉我,国运将倾,需以至亲之血祭地喉,以纯魂之灵守冥途。但一人之力不足,需双魂共契,一为执刃问罪,一为负罪燃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染血的手腕上,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他选了我。可他说……真正的问罪者,尚在幽冥徘徊。”
沈青梧呼吸一滞。
她不是偶然重生,不是地府随意挑选的工具。
她是被“册灵”指引、被“地喉”呼唤、被这王朝崩裂的国运亲自选中的审判者。
而他——萧玄策,从八岁那夜起,便已被钉在赎罪之位,不得解脱。
“你说我该还债。”他向前一步,龙气翻涌,却未带威压,反似一种近乎卑微的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