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守夜的宫女听见婕妤寝殿传来锁链轻响。
她攥着烛台凑近,却见帐幔后立着道模糊的影子,披枷戴锁,看不清面容。
那影子缓缓抬起手,指尖指向床榻——
那里躺着沈青梧,睡梦中眉心裂痕微微发亮,像块未愈的伤。
沈青梧归阁第三夜,窗棂上的铜铃突然轻响。
她从昏沉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自那日从祭坛归来,她总在子时被某种刺骨寒意拽醒,此刻床头琉璃灯映着帐幔,影子被拉得细长,像道蜷缩的人影。
\"代我焚诏。\"
沙哑的低语擦着耳后掠过。
沈青梧翻身坐起,指尖掐住床沿——那道披枷戴锁的影子又立在帐外,锁链拖过青砖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她望着那团模糊的魂体,喉间泛起腥甜,这已是第三夜。
\"你不是普通虚魂。\"她掀开锦被下床,赤足踩在凉砖上,\"地府边墙的裂隙......\"她闭眼,寒渊感知如冰刃般刺向那团黑影。
果不其然,那缕执念裹着契约卷轴的震颤,像根倒刺扎进她识海。
帐外影子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窝里渗出暗红:\"焚诏......焚诏......\"
沈青梧踉跄后退,撞在妆台上。
胭脂盒倾倒,滚落的螺子黛在地上划出深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