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前世师父咽气前抓着她的手,喉咙里咯咯响着\"九阴镇宫阵\",原来指的是这个。
而崔氏,正是当今太后的母族。
她前身不过是个刚入宫的低阶才人,怎么会卷进这种局?
更不对劲的是,记忆里有个穿玄色官服的背影,正往灯里添灯油。
那油不是普通灯油,是掺了人血的——她闻得出来,是怨气凝的血。
\"咚!\"
殿外传来更鼓响,三更了。
沈青梧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就见白露端着安神汤进来,鬓角的玉簪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娘娘该歇了。\"白露声音甜得发腻,把汤碗放在她手边,\"奴婢守在廊下,有什么吩咐您喊一声。\"
沈青梧垂眸盯着汤碗,看水面映出白露的影子。
她假装手滑碰倒茶盏,茶水溅在白露裙角。\"对不住。\"她轻声说,指尖在茶盏里蘸了蘸,混着阴血的茶水顺着袖管滑出,精准弹进白露发簪的空心处。
\"不碍事的。\"白露笑得更甜,接过茶盏退了出去。
沈青梧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这才扶着窗棂站起来。
夜风卷着阴血的气息钻进鼻腔,她看见那缕黑雾从白露的发簪里渗出来,像条细蛇,直往守烛局的方向飘去。
\"想用符阵困我?\"她对着窗外的夜色呢喃,唇角扬起抹冷硬的弧度,\"那就让我顺着你的线,烧了你的根。\"
窗外,三十六盏宫道守夜灯突然齐齐明灭。
最靠近清梧阁的那盏\"啪\"地爆了灯花,灯油里浮出张女人的脸,正是白日里药汁中的那个。
沈青梧望着那盏灯,眼尾的阴纹又深了一分。
她摸了摸腕间的银铃——里面还裹着带符灰的瓷片,等明日...
\"明日黄昏。\"她轻声说,指腹摩挲着窗沿的木雕,\"该去御花园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