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木屋内,油灯如豆,映照着两张苍白的面容。
祝英台与玉兰背靠背被捆绑着,试图互相汲取一丝温暖和勇气。
门外山风呼啸,如同鬼哭,更添几分阴森。
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天光走了进来。
待她走近,在昏黄灯光下露出面容时,玉兰猛地瞪大了眼睛。
站在她们面前的,正是昔日尼山书院中,那个总是低眉顺眼跟在玉兰身边的侍女心莲!
只是此刻的她,脸上再无半分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怨毒、得意和疯狂的扭曲神情。
玉兰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心莲?!怎么会是你?你怎可与山寇为伍?”
“小姐,”心莲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令人不适的甜腻,“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她目光扫过玉兰震惊而痛心的脸,又落在蹙眉看着她的祝英台身上。
随即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你如今是心愿达成了,成功嫁给了心爱的八少爷,成了祝家八少奶奶。”
“可我呢?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从一个任人驱使的奴婢,变成人上人,我有什么错?”
玉兰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厉声道:“心莲!我自问待你不薄,在书院时也从未将你视作寻常婢子!”
“你想要改变命运,可以,但为何要走这等邪路,与匪徒为伍,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待我不薄?”心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尖声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木屋里回荡,格外刺耳,“是,你是待我不薄!可那又如何?”
“我还是个奴婢!永远低人一等!我想要更多,有什么不对?!”
她猛地收住笑声,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般射向一直沉默的祝英台。
“都怪你!祝英台!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祝英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怔,她仔细回想在书院时的点滴。
确信自己与心莲并无过多交集,更谈不上得罪。
她压下脸上的刺痛和心中的恐惧,冷静地开口:
“心莲姑娘,我自问在书院时从未开罪于你。你的悲惨遭遇,又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哈………与你无关!是与你无关!可是!”
心莲逼近一步,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声音拔高,“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道!”
“我什么时候挡了你的道?”祝英台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语气依旧平稳,“我与你,从来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错!”心莲几乎是嘶吼出来。
手指猛地指向祝英台,“可错就错在你走在我想走的路上!”
“凭什么你能得到马文才的青睐?”
“凭什么你一出生就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
“而我就要在泥地里挣扎?凭什么?”
她胸腔剧烈起伏,显然这番话在她心中憋闷了太久。
祝英台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中既觉可悲又觉可笑。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心莲,你真是无药可救。”
“将自己的不幸归咎于他人,不过是懦夫的行径。”
“我无药可救?”心莲被她的怜悯眼神彻底激怒。
她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一步步走向祝英台,脸上露出一种残忍而兴奋的表情。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药可救!”
“心莲!你要做什么?!住手!”玉兰吓得魂飞魄散。
挣扎着想要挡在祝英台身前,却被绳索紧紧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莲靠近。
心莲无视玉兰的呼喊,用冰凉的刀背轻轻拍打着祝英台的脸颊。
眼神痴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