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手掌贴上李沧澜胸口那会儿,天好像卡住了。
掌心烫得像刚从炉里捞出来,五指抠进皮肉,不疼,反倒像骨头缝里埋了千年的火苗,突然给点着了。
血在血管里煮开,经脉噼啪炸响,像干河床被岩浆冲过。
骨头一节节爆响,仿佛有头老兽在骨髓里翻身。
左臂的逆鳞猛地拱出皮肤,金光乱闪,鳞片翻起如刀,筋肉拧成铁柱,整条胳膊胀成麒麟臂,骨节膨大,指甲勾出,带着一股烧穿天地的狠劲,一把掐住那只金手手腕。
咔——
骨头撞出脆响。
两人掌心胎记碰上,都是赤金麒麟纹,边沿浮着残破符文。
虚空一颤,天裂开一道影子,像古书掀页,墨线着火,勾出“噬魂契”
的起始纹。
那纹路活的一样扭动,每一划都像是熬了三千年怨气刻出来的,此刻被血引着,腾起幽金色火焰,照得废墟亮如白昼。
“哥!”
李沧澜吼出这两个字,嗓子撕开,血沫子喷出来。
声浪撞上冰壁,轰地炸碎,冰渣子飞得跟刀子似的,远处山崖塌了一角,烟尘冲天。
眼角裂了,血顺着往下淌,可他还死盯着眼前这人——那个被幽冥殿压了三千年、早该散成灰的哥哥。
李沧溟右眼突然银光炸开,瞳孔里翻出黑雾,雾里全是火光、断剑、孩子哭喊……三千年镇压的罪孽全浮上来,像他背上拖着整个地狱。
可左眼还是清的,映着雪夜回家的灯,映着娘缝衣的剪影,也映着眼前这张满脸是血却咧嘴笑的脸。
“你……还活着?”
他嗓音哑得像从地底爬出来,嘴唇抖了下,银眼里杀气和软乎劲儿拧在一起,像个被诅咒的神,在善恶之间晃。
叶清歌一步抢上,断空剑横在中间,剑身嗡嗡震,圣女残魂在上面游走,泛着微光。
她没看李沧澜,只盯着那双银瞳,声音冷得能结冰:“锁魂链、斩念钉、噬心咒——三重封印压着他。
你要认亲,就得破。
可他要是失控,一个念头,万灵陪葬。”
“那就破!”
李沧澜咬破舌尖,一口混着麒麟血的唾沫甩在李沧溟心口胎记上。
血珠没溅,钻进皮肉,胎记猛地亮起,光纹炸开,空中浮出“李沧溟”
三个字,笔笔带血,像千万亡魂写出来的。
林雪薇罗盘一转,星轨倒流,凌霄剑宗的“斩念钉”
虚影浮现,钉尖直指眉心。
叶清歌剑意刺出,缠住锁魂链虚影,一寸寸割断。
李沧澜眉心灵窍张开,黑洞旋着吞咒印,可三股怨力反冲上来——幽冥殿三千年积怨、剑宗千年执念、天机阁天道枷锁,全砸在他身上。
七窍渗血,鼻血、耳血、眼角血丝全下来了,身子晃得差点跪倒。
可他笑了,牙上全是血,笑声哑却痛快:“这点痛……比娘当年差远了。”
十岁那年,逆鳞刚冒头,长老说他是祸种,绑上刑架。
娘跪着求,没人听。
最后她自己拿鞭,一鞭下去一道血,打得他皮开肉绽,就为了让族人信——这孩子能管住。
最后一鞭落下来,她背过身,肩头抖了抖,只留下一句:“痛过了,才能活。”
封印碎的那瞬,李沧溟袖子里滑出半块玉佩,染血,裂得厉害,中间是半枚麒麟印。
李沧澜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另一半,拼上的刹那,金光炸出百丈,天地共鸣,完整的“孪生麒麟印”
浮在空中,底下刻着一行小字:“血不绝,誓不灭。”
正午快到,九重天方向落下十二道金虹,浑天仪悬空,青铜指针慢转,映出天机碑虚影。
天机阁主站在云台,嗓门震天:“天机碑现世,测算权归我阁!
不然天机乱,万域崩!”
话没说完,凌霄剑宗长老踏空而来,剑气劈开云层,七十二柄本命剑悬在身后,剑鸣如潮:“剑修为先锋,主导权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