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
窦耕烟说:“这话幸亏中间能断开,不然要闹笑话了。”接着她抽中“花卉双声”,道:“黄花,出自《邱司空集》里‘身佩紫色印绶、怀揣黄色文书,辅佐君主谋划军政大事’。‘怀黄’‘帷幄’都是双声词,敬翠钿姐姐一杯。”花再芳插话说:“‘黄花’没说具体指什么,也太笼统了,你恐怕得自罚一杯。”耕烟反驳:“汲家版本的《周书》里说‘又到五月,菊花绽放黄花’,《礼记·月令》也写‘秋季第三个月,菊花开黄花’,这两本书都明确说‘黄花’是菊花,我怎么会没指明呢?古代没有‘花’字,都用‘华’字代替,比如‘光华’的‘华’读阳平,‘花卉’的‘华’读阴平。而且《尔雅·释草》里明明白白写着‘荷,也叫芙蕖,它的花叫菡萏’,还有‘唐棣的花’‘桃树开始开花’这类说法,全是用‘华’当‘花’用。”再芳说:“照你这么说,我这个‘花’姓倒是凭空编出来的了?那‘花’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姐姐知道吗?”耕烟答:“我记得北魏太武帝始光二年,朝廷造了一千多个新字,传到各地当规范用字。‘花’字算不算在里面我不知道,但晋朝以后,书里就常出现这个字了,大概就是当时颁布的新字。”
董翠钿抽中“饮食双声”,想了半天,有几个想法却都接不上前面的酒令。紫芝见她为难,偷偷跟题花说:“她有口吃的毛病,我教她‘奏段音乐’给你听。”说着拿起汤匙,朝翠钿晃了晃,又用双手比了个圆形,故意大声说:“刚才飞了这么多句子,可惜没把班婕妤、苏若兰的诗用进去,姐姐怎么不用一句呢?”翠钿忽然被点醒,赶紧说:“汤……汤……汤团,出自班婕妤的诗‘裁成一把合欢扇,形状圆圆的像明月’。‘合欢’‘团团’都是双声词,敬呸!敬四妹妹一杯。”董花钿愣了:“怎么敬到自家人这儿来了?”题花笑道:“刚才是蒋四姑娘敬蒋二姑娘,现在又是董二姑娘敬董四姑娘,怪不得我们都轮不上喝酒。”紫芝打趣:“她不光敬酒,还‘汤、汤、汤’的,跟敲大锣似的,这是在奏乐呢!”
幽探说:“我听说翠钿姐姐口吃的毛病,喝醉了更严重,大概今天又多喝了两杯。”
紫芝接着说:“我讲个笑话:有个人一直有口吃,说话结结巴巴的,特别费劲。有天他跟朋友们聚会,其中一个年轻人说‘这位兄台虽说口吃,但要是能跟着我问答,不用思考,我就能教他学鸡叫’。朋友们都不信:‘口吃的人,说话根本由不得自己,不由自主就结巴了,怎么能教他学鸡叫?真能做到,我们都请你吃饭。’年轻人说‘那得随问随答,不能停顿’。接着他拿了一把谷子,放在口吃的人面前问‘这是什么东西?’口吃的人看了看,马上答‘谷……谷……’”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紫芝用汤勺舀了一勺汤,问翠钿:“翠钿姐姐,你看这是什么?”翠钿看了笑骂:“这……这……刻薄鬼,又让我‘奏乐’呢!”
董花钿抽中“列女双声”,道:“敬姜,出自《班兰台集》里‘集市上的女子,装扮得比王妃还奢华’。题目‘敬姜’是双声词,敬兰荪姐姐一杯。”
闵兰荪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听见该自己行令了,赶紧抽了一签,大声念:“身体双声。”想了半天没头绪,就慢悠悠走到玉儿那边,说:“我看看你们都用了什么书,别跟你们重复了,又要罚酒。”
紫芝趁空隙写了张纸条,等闵兰荪走过来,偷偷递了过去。兰荪正急得没头绪,一看纸条,跟捡到宝贝似的,赶紧说:“脚筋,出自《洛阳伽蓝记》里‘有像牛筋狗骨似的树木,像鸡头鸭脚似的野草’。‘狗骨’是双声词,敬婉如姐姐一杯。”
众人听了,心里都快笑出来了,但知道兰荪脾气不好,所以没人敢笑,只能你看我、我看你,硬憋着。紫芝打趣道:“婉如姐姐这杯酒喝得有意思,还有‘狗骨’能当下酒菜呢!”婉如皱着眉,自己嘀咕:“偏偏轮到我,又是脚筋又是狗骨的,全凑一块儿了。”众人听了,还是没人敢笑,只能再忍着。
花再芳说:“报酒令的类别,本来就得清楚明白,不管文雅还是通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