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多人根本不知道,就算生病了也不后悔。’”
“他还说,上古时候的人寿命都长,现在人活不长,就是因为天天喝浓茶、喝烈酒,不知不觉中损伤了身体,寿命也跟着缩短了。这话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点醒了好多执迷不悟的人。可那些爱喝茶、爱喝酒的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们要么强词夺理反驳,要么偷偷笑他迂腐。老规矩、老习惯把人影响太深了,就算把嘴说破,也没几个人愿意信。”
“就像我父亲在《茶诫》里写的:‘喝茶能疏通郁结、缓解腹胀,一时之间确实舒服;可损伤精气、耗空血气,这辈子的害处可就大了。要是得了好处,就说全是茶的功劳;要是惹了毛病,就不承认是茶的灾祸。’这不就是因为好处近在眼前,容易看见;灾祸远在以后,很难察觉嘛!”
最后,紫琼总结道:“说到底,喝茶能解闷、去油腻,世上确实不能没有茶;可要是不管不顾地嗜茶如命,暗地里对身体的伤害可不小。所以我父亲还把茶比作‘毒橄榄’——橄榄刚吃的时候又苦又涩,吃久了才会尝到甜味;茶也是这样,刚喝的时候不觉得有害,喝久了才会受它的连累,所以才叫‘毒橄榄’啊。”
亭亭听了,就忍不住问道:“既然这茶对人没好处,那伯父为啥还种这么多?这不是明知道有害还偏要做嘛?”
紫琼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爹这辈子几乎把茶当成了命,手里的茶杯就没离过口,所以才种这么多茶树。近些年他虽说知道喝茶伤身,可早就喝出了病根、成了癖好——只要稍微停上一会儿不喝,浑身就难受得厉害,比生病还熬人。他自己也知道后悔晚了,想改也改不掉,所以才特意把喝茶的害处写成书,就是为了提醒后人别跟他一样。刚好去年这本书刚写完,有天他肚子里突然吐出个东西,长得像牛的脾脏,还有眼睛有嘴巴。拿茶浇它,它还会张嘴喝,喝到第五碗肚子就满了,再硬浇,茶就从它嘴里流出来——这刚好跟我爹每次必喝五碗茶的量一模一样。”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爹近年喝茶量更大了,每次非喝够五碗不可,少一碗心里就不踏实;哪怕停一会儿再喝,也得补够那一碗。就这么喝着,他人一天比一天瘦,饭也懒得吃。去年有回喝了五碗后,硬撑着又多喝了几碗,突然把那怪东西吐了出来,之后身体才稍微舒服些。”
若花在一旁听了,连忙安慰道:“这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伯父写书写出这么好的劝世话,功劳这么大,所以才会有这种好报,将来一定能活到一百岁!”紫琼却有些无奈:“我爹要是还像去年那样一次喝五碗,恐怕早就撑不住了。现在虽说比之前看着精神点,可架不住之前伤得太深,还没到五十岁,就已经显老了。但愿真能像姐姐说的那样,那就是女儿的福气了。”
这时谭蕙芳好奇地问:“刚才姐姐说市面上假茶多,那假茶都是用啥做的呀?是从古时候就有假茶,还是最近才有的呢?”
紫琼回答说:“世上的假茶,其实古时候就有了。就像张华说过‘喝真茶能让人少睡觉’,既然特意提‘真茶’,可见前朝就有假茶了。再说医书里也写过,不能入药的假茶多得数不清。现在江浙一带,有人用柳叶冒充茶叶——好在柳叶对人没害,偶尔喝几次也没啥事。可有些人太贪心、太狡猾,最近苏州有几百户人家,把泡过的茶叶晒干,再胡乱加些药材炮制,做出来的假茶竟然跟新茶没啥两样。为了赚钱坑害人,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最开始做假茶时,他们还得四处收购泡过的干茶叶;现在倒好,外地来贩茶的商人去那儿进货,哪个不带些干茶叶当交易品?至于他们加的药材,有雌黄、花青、熟石膏、青鱼胆、柏枝汁这些——用雌黄,是因为雌黄性子‘淫’,茶性子也‘淫’,俩‘淫’凑一块儿,就算是晚采的便宜茶叶,炮制后也能冒充早春的好茶;用花青,是为了让茶叶颜色看着鲜亮;用柏枝汁,是想让茶带点清香;用青鱼胆,是为了去掉茶叶的腥臭味,还能让茶变苦。可雌黄有毒啊,经过火炒后比砒霜还厉害,所以他们又加石膏来解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