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唐敖说:“今天幸亏碰到我了,也是您女儿的病该好的时候了。我家祖传的秘方,方子很简单,只用雷丸、使君子两味药,最多五六剂,就能把虫子打下来,那时病就好了。”说完就提笔写药方。吕氏把那姑娘请进内舱喝茶。这姑娘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会了三十六国的番语,和婉如一见如故,两人聊得特别投缘。
唐敖把写好的药方递给通使,并叮嘱说:“我这个药方,用五钱雷丸和二钱苍术一起煮熟,把苍术去掉,只留雷丸,去皮炒干;再把五钱使君子去壳取肉,炒干,把这两样药一起研成细末,分成六份。等孩子吃饭时,拿一两个鸡蛋打破去壳,把一份药末放进碗里搅匀,像平常那样加油盐葱蒜等调料煎炒,给孩子吃。那些虫子只知道鸡蛋香,哪知道里面有药。每天吃两次,过不了几天,虫子就随着大便排出来了,病自然就好了。总的来说,凡是小孩面黄肌瘦、肚子胀,大多是因为积食太久不消化,变成了虫积引起的。雷丸和使君子最能打虫,所以很快就会见效。”通使收下药方,别提有多高兴了,对着唐敖再三道谢,然后就带着兰音告辞走了。
随后,多九公就问:“这几天我只顾着治病了,不知道林兄那双头鸟到底卖得怎么样了?”林之洋说:“我正想谢你呢。多亏九公把世子的病给治好了,我的鸟才能卖出去。虽然赚了点钱,可气的是那个‘义仆’不肯真心对我,非要扣我一半的价钱才肯付钱。我跟他磨了半天,说不过他,只好回来了,银子还在他那儿。请二位跟我一起去帮帮忙说说,要是能少扣点,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接着,三人便一起上岸,到了那个大官家里。林之洋把那小厮叫出来,就跟他讨价。小厮拿出一封银子,还是只给一半。唐敖说:“我们卖货,费了不少事,你该多谢我们才是,怎么能要分一半?这也太过分了!”小厮说了几句话,唐敖听不懂。忽然听见多九公放开嗓子,叽里呱啦地大声喊起来。小厮被吓得一个劲儿地鞠躬,马上进去又拿出一封银子来。多九公打开,取出两锭给了小厮,剩下的交给林之洋。三人这才一起往回走。
唐敖问:“刚才小厮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不知道我跟他说的话,他明白了吗?后来九公跟他喊了些什么,他竟然那么害怕?”多九公说:“我们天朝是万邦之首,说的话没人不知道。那小厮因为你说‘何至于要分一半’,他就说‘我们这儿向来规矩就这样,一点都不能让’。我因为他说‘一点不让’,心里有点生气,就大声喊,说他私下透消息,教我们抬价,合伙骗主人。他听了这话,怕主人听见受到责罚,就赶紧把银子拿出来了。好在我们也不指望跟他做下次生意,谁还会再贩双头鸟来卖啊!不如多拿几两银子,大家多喝几天酒,这不也挺好的吗。”
几人到了船上,正准备开船,没想到通使突然带着女儿来了,也没让人通报,急急忙忙的,满眼是泪,走进了船舱。唐敖见这情形,还以为是药给用错了,吓得又惊又疑。
通使满眼流泪,对着唐敖下拜说:“求大贤救我父女两的命!”唐敖吓得赶紧回礼:“二位快起来!为什么行这么大的礼?”通使和兰音起来坐下后,通使就说:“小女这病拖了这么多年,昼夜不得安宁,好几次都想自尽,幸亏乳母给救了下来。我正没办法呢,又多亏您给了秘方,我们父女俩还以为这下病能好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儿从来不长雷丸和使君子,就算花一千两银子也买不到,我去问医生,医生也说不知道这药。我这才慌了,所以特意带小女赶来,求您帮帮忙。幸好您还没开船,看来是她还有一线生机,求您给小女赐两服药,或者给个其他方子也行。要是能让她好起来,我一定用一千两银子谢您,绝不食言。”
唐敖听后说:“我要是有这药,早就送给您了,这药也就几十文钱的事,哪用得着给一千两。可我身边没带来啊。至于另开方子的事,我本来就不懂医术,哪能开得出来?而且您女儿这病,仔细推究根源,确实是虫积,不用雷丸和使君子肯定不行;就算有别的方子,也难有效果。以前有个人得了怪病,一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