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们女子读的是什么书?”
就在这时,门里走出个驼背的老头,打量了唐敖和多九公一番,见两人衣着相貌和本地人不一样,便知道二人是外乡来的,就拱手说:“二位贵客,想必是从邻邦来的吧,要是不嫌弃这儿简陋,不如进来喝杯茶?”唐敖正想问问当地风俗,听这话连忙拱手道:“初次见面就来打扰,实在冒昧。”说完就拉着多九公一起进了门。
进门后,三人重新行礼。只见屋里有两个女学生,都十四五岁,一个穿红衫,一个穿紫衫。她们虽然皮肤黝黑,但那两道弯弯的红眉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和樱桃般的小嘴,脚下露着三寸金莲,倒也不难看。两个女学生上前拜了拜,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唐敖和多九公也回了礼。老头请他们坐下,女学生端上茶来。大家互相问了姓名。没想到这老头耳朵很聋,大伙儿费了好大劲,才把各自的姓名来历大致说清楚。
原来这老头姓卢,是本地有名的老秀才,为人忠厚,教学生很有办法。他听说唐敖和多九公都是读书人,还是天朝来的,便赶紧欠身说:“我向来听说天朝是万国之首,是圣人所在的地方,那儿的人无论人品还是学问,都是出类拔萃的。我虽然早就心里敬佩,可一直没机会拜见。今天有幸遇到二位,总算满足了这辈子的仰慕之情。只是我这乡下地方简陋,我又老眼昏花、耳朵不灵,冒昧请二位到寒舍,实在怠慢,还请多多包涵。”
唐敖连忙说:“不敢不敢!”接着大声问:“我之前听说贵地是文化兴盛的地方,老丈想必早就科举高中,如今退休在家了吧?”
老头说:“我们这儿一向遵照天朝的规矩,也用诗赋来选拔人才。我小时候没好好读书,加上天资愚笨,虽然多次去参加考试,可学问太差,到现在八十岁了,却还是个秀才。这几年没心思再求功名,学业也荒废了。年纪大了身体差,挑不了担、提不动东西,没法挣钱糊口,只能教几个女学生,靠教书过日子。我们这儿考试,历来虽然没有女子科举,但有个老规矩,每隔十几年,国母就会举办观风盛典:凡是有文采的未婚女子,都能去参加考试,根据文章好坏定等级,有的会被赐‘才女’匾额,有的会被赏官帽官服光宗耀祖,有的会封赏她们的父母,有的会让她们的公婆也沾光,这是我们这儿的大喜事。所以,凡是生了女儿的人家,等孩子长到四五岁,不管家里有钱没钱,都会送进学堂读书,为参加考试做准备。”
他指着穿紫衫的女子说:“这是我女儿,穿红衫的姓黎,是我的学生。现在国母已经定了明年春天举办观风盛典,前些日子我女儿和学生去参加学官的考试,幸好都考了三等里的最后一名,明年能参加观风盛典,还有一点点希望,所以这会儿都在这儿抓紧用功。不瞒二位贤人说,这就叫‘临时抱佛脚’,也是我们读书人的通病,何况她们这些见识少的小姑娘呢。”说完又对两个女学生说:“今天难得二位贤人在这儿,你们平时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怎么不请教请教?增长些见识,不是很好吗!”
多九公说:“不知二位才女有什么要问的?我在学问方面虽说不算十分精通,但眼前这些文句意思,大概还是能懂一些的。”
穿紫衫的女子听后,便欠了欠身子说:“我听说天朝是文人聚集的地方,自古人才就多。您住在这样的大国,见多识广,又是读书人,肯定学识渊博。我住在这偏僻的海边,天生愚笨,见识又少,对古代圣贤经书中的意思,常常摸不着头脑。心里存了不少疑问,却没地方请教。今天想向您请教,又怕话说得太浅陋,就像拿草茎敲钟似的白费力气,实在冒昧,所以不敢随便问。”
多九公心里想:“看这女子说话倒还文雅,看来是读过几年书的。可惜是个年轻姑娘,不知道能不能聊上几句。要是稍微懂点文墨,今天跟外国黑皮肤女子聊聊天,倒也是段有趣的事。我得用话引引她,只要她懂点文墨,就能慢慢聊下去了。”于是说道:“才女请坐,你也别太谦虚了。我虽说也算个读书人,但常年在外奔波谋生,没能广泛读书,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