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百两银子。结果中间人说官府现在查得严,不敢卖秀才了,就提议把考生名字报上去补“廪生”的资格,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今年这“廪生”名额算是到手了。可之前想买秀才的人现在找上门,非要退那三百两银子,如果不还,买卖秀才这事一旦败露,那他的身家性命都难保了。所以就想找杜少卿借三百两救急,还说以后慢慢还,还拿杜少卿之前答应的话来“套”他。
杜少卿听完,就啐了一口,又说屁大点事,被你搞得这么夸张,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当场答应明天就把银子送来。鲍廷玺在旁边拍手叫好,直夸杜少卿豪爽,还提议拿大酒杯继续喝酒。
几人喝得醉醺醺时,杜少卿就好奇地问臧蓼斋,为啥非要当这个“廪生”。臧蓼斋得意地显摆,说当“廪生”的好处很多,一是考中举人、进士的机会大,中了就能当官;就算没中,熬个十几年成为贡生,经朝廷考核后也能当知县、推官。到时候有权有势,要是杜少卿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蹭好处,他就把人关起来,只给一个月豆腐吃,好好“收拾收拾”。杜少卿笑着骂他是卑鄙无耻之徒。鲍廷玺赶紧打圆场,说是酒后的玩笑话,提议两人都罚酒一杯。喝到很晚,这场酒局才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少卿就吩咐王胡子把一箱银子给臧蓼斋送去。王胡子送完银子后,还找杜少卿多要了六两赏钱。之后他就去鲜鱼面店吃面,正巧碰见张俊民也在店里吃。张俊民喊他:“胡子老哥,快过来坐这儿!”王胡子便坐下,端起面就吃了起来。
张俊民开口说:“我有件事想麻烦你。”王胡子打趣道:“咋,是娄老爹的病治好了,要给谢礼?”张俊民叹了口气说:“跟那没关系,娄老爹的病好不了了。”王胡子追问老头还能撑多久,张俊民说大概也就一百天吧。接着他就赶紧切入正题:“不聊这个了,我真有件要紧事给你说。学政大人快到了,我儿子想参加考试,可就怕有人举报说我们家是‘冒籍’(户口不在本地却参加考试),你能不能求你家杜少爷帮忙跟学里的先生们说说情?”
王胡子听罢,就连忙摆手说:“你这事儿找少爷没用!我们少爷从来不管学里的人情事儿,而且他最不喜欢别人提考试的事儿了,你要是去求他帮忙,他说不定还劝你别考了!”张俊民一听就急了,就赶忙问那可咋办。王胡子眼珠一转,就出起了主意:“办法倒是有一个!我回头跟少爷说,就说你家‘冒考’肯定不行,但凤阳府的考棚是杜家老太爷出钱盖的,要是少爷想送个人进去考试,谁敢不同意?我就用这话激他,他一冲动保准出力帮忙,说不定贴钱都愿意!”
张俊民一听有戏,就赶忙说:“胡子老哥,这事儿可就全靠你了!要是办成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王胡子假模假样地推辞:“我哪能要你的谢礼!你儿子就跟我亲侄子一样,等他以后考上了,戴着新头巾、穿着蓝长衫,多给我磕几个头就行!”说完,张俊民就付了面钱,两人一起走出了面馆。
王胡子回到家后,就问家里的小厮:“少爷在哪儿呢?”小厮们说少爷在书房。王胡子就直接跑到书房,见到杜少卿后就汇报情况:“银子我已经送给臧三爷了,他特别感激少爷,说您帮他摆平了事,还保住了他的功名,要是换别人的话,肯定不会管。”杜少卿不耐烦地说:“这点小事儿,还专门跑来汇报!”
王胡子接着说:“少爷,我还有点事儿要跟您说。您帮臧三爷补了廪生,又要出钱给看祠堂的修房子,眼看学政大人就要来考试了,肯定又得找您修考棚。咱们老太爷当年花了几千两银子盖考棚,这不是便宜了大家嘛,少爷您要是想送个人去考试,谁敢不同意?”杜少卿反问道:“考生自己会去考,我干嘛要送?”王胡子又试探道:“要是我有儿子,少爷送他去考,总没人敢说闲话吧?”杜少卿气道:“这还用你说!学里那些秀才,不见得比奴仆强多少!”王胡子趁机说:“后门口张二爷家儿子爱读书,少爷不如让他去考?”杜少卿问道:“他想考吗?”王胡子回答说:“他是冒籍,所以不敢考。”杜少卿听完,就大手一挥说:“你
